钱思动作比我快,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我扭头看夏铃时,他已经脱下外套了……   我还是抢先了一步,一把搂过夏铃,让夏铃娇小的身子紧紧靠在了我的身上。   夏铃顿了一下,伸手抱了一下我的腰身。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翻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可以看得出,钱思一脸的醋意。他收回了上衣,又自己穿上,随即掏出了香烟。   夏铃突然推开我,站起身来,看了看我们两个,然后又转身前行了好一段距离。   我和钱思不经意对视了一下,都能看的见对方脸上的惊疑。   "钱思……资君……你们来追我吧!"夏铃在远处回过身来,朝我们喊道。   钱思愣了一下,立刻站了起来,我紧跟着……   见我们起了身,夏铃轻笑一下,转身加快了脚步。   两个大男人在街上追一个女人像什么?我也说不出。   可是人民警察说我们两个像流氓。他们眼疾手快,半路杀了出来,要不是夏铃回身过来解释,我们差点没被警察大叔当成车匪路霸给击毙了。   警察离开后,这下三个人一下又觉得很无趣,漫无目标地前行。   后来,夏铃又活泼起来,像个孩子一样,一会儿跑去买冰糖葫芦,一会又闹着要我或者钱思去给她买冰激凌。   "方资君,不要老是板着脸,"钱思在夏铃跑到一边去买大白兔气球的时候不满地道。   "夏铃怎么了?"我问,"她可以不理你,可以鄙视你,甚至在精神上虐待你,可以最后不选择你……但是,干嘛最后连我都不要了?"   "我怎么知道?"钱思不太友好地笑了一声,"如果她选择了我,那么你今天会心平气和的和我们站在这儿吗?"   他认真地看了我一眼,眼神有掩盖不住的苍凉,"同理,如果她嫁给了你,我也是不会饶恕她的,至少我不会再出现在你们面前……"   "所以她宁愿都放弃了?"我问。   "她比我们俩活的更累,她谁都不想伤害,结果却伤害了自己,"钱思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我以前才离开成都时,夏铃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我都没理她,我发誓要彻底忘记她……后来,我发现自己错了,有些东西并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的……我想她了,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可是她却不理我……前天晚上我在北京出差,突然接到了她的电话,听见她在电话另一边哭的很伤心,无论怎么安慰都无法让她平息……她说她想见见我……"   "还有你,方资君……所以今天早晨我就坐飞机赶过来了,"他的声音突然一下硬朗起来,"方资君,今晚就像以前一样,就像以前大卫还没有出现过一样,好吗?就只有我们个三人。"   夏铃拿着大白兔气球站在前方不远处望着我们两个,脸上是甜甜的笑容。   我抬头看了看上方灯火交织的夜空,片刻后,又看了看他紧握的拳头,忙深深吐了一口气道,"好!"   ……   66   钱思、夏铃,还有方资君又似乎回到了从前一起呆过的日子。   时尚百货、河边茶坊、路边小吃摊、冷饮店、火锅的浓香,还有沁人身心的空气弥漫着的大街小巷……在他们的眼里,今夜的这一切好像都是为他们的到来而刻意准备过了似的。   ……   我努力睁了睁双眼,自己正躺在天府广场中心人行小道路边的长椅上,夏铃靠着我的肩膀睡着了,她的小手伸进了我的外套,抓的我的胸口发痛,微微的呼吸扑打着我的衣襟……   钱思已不在我们身边了,昨晚我们从春熙路出来后,便跑到这边来借着灯光瞻仰毛主席雕像,然后三个人坐在一张长椅上望着阴郁逐现的天空,看着头顶上空的辉煌色随着夜的深沉而逐渐褪去……然后三个躺在一起睡着了。   我打开了手机盖,上面有一条短信:方资君,我要赶飞机,先走了,好好陪夏铃,代我向夏铃说声再见。   夏铃还在酣睡。   她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了一下,这让我的心怦怦直跳,我忍不住探头吻了她湿润的头发。   此时此刻,如同生活在童话中,我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沉睡中的公主醒来。   可是她半天没醒来。   看着她的脸颊,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也许这将是最后一次的想起。   我欠身小心地翻开了她的手提包:手帕、镜子、卫生棉、避孕药……口红……   口红。   轻轻拧开口红盖,当口红尖触及到她的脸颊边时,我突然停下了。   天色发白,天光和路行灯光已无法分辨。   记忆中的和眼前的夏铃也无法分辨。   我放弃了刚才的想法和即将进行的动作(我本想再将她画成个大花脸),回手重新拧好口红盖,将其放回到她的手提包里。   动作有点重,夏铃醒了。   她睁开眼睛,眼睛闪耀了一下,微微一笑,脑袋缓缓地离开了我的身子,看了看我,站了起来,然后前行几步,她看着不远处淡出晨雾的钟楼叫道,"可真美!"   "钱思走了,"我道。   夏铃怔了怔,没有言语,良久,突然回过身来,脸上是消散不尽的笑容,"资君,我们去玩吧!"   她的样子甚是认真,"你说去哪里好呢?"   想了好一会儿。   "夏铃,"我摸了摸已经钻出了下巴的胡子,"有个好玩的地方,不过有点远。"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片刻后小步上前,将小手交到了我的手中,道:"今天我都听你的。"   晓莹现在一家外企上班,假期很少,只有周末大学同学聚会时才有机会见一面。去邛崃的路上,我给晓莹去了电话,她让伯父伯母招呼我们一下。   出租车六点二十到晓莹家。   伯父伯母还是那么的热情,和他们招呼完毕后,我牵着夏铃的手飞奔出了门外。   夏铃服从得如同一个听话的孩子。   青山依旧,水自流。   我进牛圈解开了牛绳。   夏铃全身上下都是挥之不尽的兴奋,一路上所有的沉闷都消失了踪影,她说她只在电视上见过水牛,没想到水牛会有这么大,大的就像我发着幽光的眼睛一样。   我将牛绳放在牛背上,在路边折了一支藤条。   水牛回头非常听话的回头看着我们,还不时快乐地摆首摇尾,等着我们用藤鞭抽它,不抽它不跑。   "夏铃,"我将藤条递给夏铃。   夏铃接过藤条,忽闪着眼睛迟疑地看着我。   我点了一下头。   她鼓起了勇气。   藤条在牛屁股上轻敲了一下。   牛还没跑,夏铃自己却吓得先跑了。   见她那样儿,笑的我肚子疼,她见我笑她,嘟着嘴巴不高兴了。   后来我好说歹说,夏铃才又回过身来,用藤条在牛屁股上使劲抽了一下。   水牛这下好像得到了主人的许可似的,撒开四腿,飞快的奔向远处青山脚下的绿溪。   我和夏铃在后面一路飞奔跟随,夏铃穿着红皮鞋,跑起来像只鸭子在走路,一拽一拽的,十分的慢。   那牛跑的太快了,不多时便将我们甩了老远。   夏铃忘性了,将皮鞋脱下来拎在手上,竟跑在了我的前面,蓝色丝裙轻快地跳跃在她白皙的双腿间,还不时回过头来,"资君,你快点啊,牛快到水边了。你在后面捉螃蟹呐……"   我们追上水牛的时候,水牛已经到了河边。   夏铃又挥了挥藤鞭,水牛做了个跳水动作,"咕噜"一声钻进了水中,在水中翻滚了几下,欢快的回头看着我们。   东边天色已为太阳的出行准备好了背景,岸边的夏铃快乐的像只跳跃的袋鼠。   人天山水共一色。   水牛上岸后与我们同色。   我在周围弄了一把青草递给夏铃,"用它喂牛吧,喂了,它就会听你的话了。"   夏铃看了看我,迟疑了一下,接过青草,还未转身,水牛"呼"的一声,鼻子喷着气,一下凑过大脑袋用嘴夺走了夏铃手中的青草,夏铃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水牛便将青草吞了个干净,接着又凑过鼻子来嗅她的衣裙,看她身上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好吃的。   这下夏铃尖叫着跳开了。   67   我用手拍了拍牛头,掰了掰它弯弯的长角,看着跳到了一边的夏铃,道,"夏铃过来啊,这水牛可乖啦!"   这让我想起了曾曾。   说着我脱下外套铺放在牛背上。   夏铃又小心翼翼的靠了过来,水牛低下了脑袋,夏铃双脚踏了上去,水牛抬起了脑袋。   "坐好啦!"我嚷道。   夏铃唔了一声,有点害怕,"好高啊!"   ……   方资君牵着水牛到处晃荡,夏铃骑在牛背上一手抓着牛毛一手挥着藤条也非常的活跃,小溪田野到处留下了方资君和大水牛的脚印,包括农民伯伯的藩薯地。   在方资君、曾曾和晓莹曾经耍过的后山,方资君生起了火堆,火堆里面藏有农民伯伯未长大的土豆、藩薯等,夏铃还吵得周边的蚂蚁和麻雀都搬了家,水牛吃饱了撑着了在山坡草丛中打着滚……   后来我们坐在火堆边谁也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火苗升起的地方,夕阳的金色将方资君和夏铃连在了一起……夏铃又哭了,我没再去安慰她,只是等她自己安静下来。   夕阳的金色将方资君和夏铃同那周围的一切连成了一片,这又何如?又如何……现实面前,理想永久显得那么的苍白。也许明天不一定会更好,但是擦干眼泪,一觉醒来,我们总是要满怀希望的去为明天而努力奋斗。   将水牛还给了伯父伯母,尽管他们一再挽留,但我们去意已决。   回去时,又是成都的夜晚。   要分别了。   此一别,伊人何时再来?   没有细雨,却有雾色相伴,大街两边街灯的柔光染透了夜色,别样漫散。   并肩不语而前行,白天的快乐已被夜色吞噬,两人不时盲目地服从着对方行走的方向。   好马不吃回头草,因为已经被它吃光了,但是夏铃犹在。千言万语已无法再表达方资君此时的感情,所以他想到了性。这个时候,你可以瞧不起坏人,但是你绝对不可以瞧不出来方资君就是个坏人。   路口,夏铃前行了几步,突然回过身来看着方资君。   方资君也执着地看着夏铃,眼睛如水牛般,犹豫了一阵子,突然说:"夏铃,我们睡觉吧!"   来往的车辆近了,又远了。   一纸夜风翩然而至,不久又失去了方向。黑暗随着那风漂流,被夜行灯光照射出几分层次感。不知何处有一种声音徘徊在你耳边,在你想侧身抓住它时,它很远;但在你离舍时,它却又很近。   夏铃看着我笑而不语,摇着头拒绝了,不给任何的理由。   "资君……"   她上前贴近我,欲言又止。灯光下,眼眸深黑明彻,睫毛历历可数。   "资君,"她突然握住了我的手,举到胸前,一脸谎言般的快乐,"呐,我累呢,不想做爱。你给我背一段《三字经》好吗?我喜欢听!"   "……"   我就会前面三句。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还有呢?夏铃闪着水晶般的眼睛望着我,一副着急的样子。   "……"   "狗不叫……那个……"   "那个什么?"夏铃皱着眉头,举起了巴掌。   我额头冷汗直冒,连忙道:"想睡觉。"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狗不叫,想睡觉……   "嗯,"她看着我迟疑了一下,举起的小手突然轻轻贴在我的额头上,"病得可真不轻呢!"   我动了一下嘴角,不知该何言以对。   她活泼而欢快的样子,分不清真与假,没有任何的遮掩,"资君,《资本论》的作者是谁?"   "马克思,"我不想让她失望。   "呐,现在马上想起他老人家!"她一副命令的口吻,"不许想别的。"   说着,夏铃上前身子微倾,小小的头颅抵在我的胸口,伸出小手将我的手移到她的裙子内。   手指触及之地,透人骨子的柔滑。   但脑中的那个大胡子老人的形象却模糊了轮廓,淡然远去,随之信仰。   又对不起了,马爷爷!我不是三好学生,我只想做个平凡的人。   "闭上眼睛,"她以一副命令的口吻道,但声音微的只有用心才能听得见,"资君……心里默默数到一百再睁开眼睛……好吗?"   我闭上了眼睛,有两片湿润的温唇贴在了我的双唇上,随之又离开了,感觉的到她的肌肤已经渐渐离开了我不太安分的手指。   她要离开了,她就要离开了!   雨要走,云留它不住。   "1,2,100,到了,"我嚷道,慌乱地睁开了眼睛。   夏铃还在眼前,但我的心却扑簌扑簌的跳个不停。   她正睁大着眼睛盯着我,眼睛里流泻的全是动人的美丽。   沉默了好一会儿。   "你耍我啊,再来,"夏铃故作生气的样子嚷道,声音里又跳跃着欢快。   闭上眼睛,真有点不舍得。   双眼慢慢合上,她的影子近在眼前,却跟着慢慢在我的瞳孔中模糊……模糊……直至消失。   "1,2,3……20,21……"我数着。   想睁开眼睛,但终究是没有,我不想惹夏铃生气。   "……56,57,80,81……"   "……100!"   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夜风,润人的凉意,多情的季节。   灯光一如往常,伊人已隐入夜海。   她已不在,已不再!   ……   (上面大家也看到了,方资君在等待曾曾回国的日子里又追求夏铃,结果两头空。这个故事教育我们:男人要想找到老婆,不能老是脚踏两只船--小方注。所以在下一卷里,方资君决定全心全意地去爱乔雨。希望各位继续支持下一卷,并关注最后的大结局)   68   人总不能沉湎于过去,失去的就失去了。今天,我只想好好的爱乔雨,彻彻底底地爱一次,当然爱她就应该从爱吃她煮的面条开始(不在乎味道,能吃饱就可以了)。现在的乔雨不仅会煮牛奶、煮汤圆,还学会了煮面条,最重要的是能把青菜炒熟了。   下午我和乔雨都有时间(乔雨有时间,是因为她休假;我有时间,是因为我开小差又逃跑了),所以约了一起出来逛街。以前上大学时,一说逛街就是去我们学校的后街或者是南街;现在一说逛街,就是去春熙路看美女买衣服。   在成都看美女就如同看风景一样自然,乔雨说:在成都,一个美女从男人面前经过,如果那个男人对美女无动于衷的话,那么只能说明那个男人阳痿或者是近视眼,再或者就是得了审美疲劳症、"妻管严"什么的。总之,按照她的观点,男人色一点点才是合乎医学道理的。   至于阳不阳痿、近不近视的,我无法论证她的观点,但是目前就我来说:我既不阳痿也不近视,每次面对乔雨的裸体,我总是性欲高亢而且视觉也异常的发达。   那天下午,我并没有心思看美女,主要是春熙路美女太密集了,一对一对、一波一波的,高强度的审美作业同样会造成视觉迟钝。   乔雨:"喂,喂,资君……快看,快看啊,那个女娃好乖噢……"   乔雨:"还有那个……"   乔雨:"刚才走过去的那个巴适哇?"   我拧着大包小包的,行动迟缓,像个蜗牛,但是乔雨却老是摇着我的胳膊让我看美女。最后弄的我毛了,便将嘴凑到她耳边小声说:"等会回去你把衣服脱光了,我就看你一个,能看又能摸,还能……多好……"   乔雨听后脸色一阵羞红,转身就跑了,稍后便不见了踪影。   找不到她的影子,我还真是急了,左顾右盼,大呼小叫的。   众里寻她千百渡,她却在女人专卖店深处!   我挤进女人店,乔雨正拿着件小布衫对着镜子比划。   "小姐,这件我买了,"我看了看乔雨那兴奋的样子忙对售货小姐道。   我这么"豪爽"并不是说明我很有钱,主要是如果不买的话,乔雨拿着那件布衫至少要比划半个小时,买下来比不买省事。   乔雨看了看我,将小布衫扔到货架上,翘着嘴巴说:"我不要。"   说完又跑了,不见了踪影。   我的老天!   出了衣店,找啊……找啊……   "资君,"乔雨不知道一下又从哪儿冒了出来,"你看这件怎么样?"   她手中拿着件婴儿裤衩,闪着大眼睛盯着我。   "这件也要?!……"我又看了看乔雨的眼睛,她的眼睛像两只大风车迎着我的视线转个不停。我估计她的体重再减掉七十斤也不一定穿的成。但是她的样子甚是认真,这让我为之一动。   我凑到她耳边,轻声问:"乔雨,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啊?"她嬉笑着问。   "有了孩子啊?"我以为她怀孕了。   乔雨愣了一下,什么也没说,然后又笑着跑开了。   我那个急啊。   找啊找的……爷爷的,她终于又出现了。   这次她好像安静了些,而且行动也缓慢了许多,我想她就是想再活跃点恐怕也不行了,因为她和我一样身上也堆满了衣物袋。   我身上的衣物袋里全是给她和苏苏买的衣服和化妆品,她身上的衣物袋里却全是小孩子的衣服。小孩子衣服有一个月穿的,三个月穿的……两岁穿的……十岁穿的……她恨不得想把所有衣服全都买下来。   "喂,喂,乔雨,"我凑到她耳边低声问,"你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乔雨看了看我,摇晃着脑袋嬉笑着就是不回答。   我跟在她后面,在人群中穿梭,还不时追问几句,但她被问急了的时候只是扭头看着我神秘一笑,爱理不理的。   ……   据我的猜测,乔雨百分之八九十是怀孕了,所以这段时间我一下班就跑到乔雨上班的地方去接她,生怕她走路磕着了或者是遇到了什么坏人想跑也跑不动,而且面对她发点小脾气时,我总是像个"忍者神龟"似的一声不吭。但是乔雨却不乐意了,说我像个蜜蜂一样叮着她嗡嗡的,她晚上一点自由支配的时间都没有。见时机快要到了,我问她到底怀孕没,要不然以后我每天还是要盯着她。她见我来真的了,盯着我的眼睛有好一会儿,突然又甜甜地笑了一下,欠身凑到我的耳边道:"瞧你那个样儿,我哪能这么快就……而且每次我都清理过……"   她的话让我有点失望,问道:"那你上次买那么多小孩衣服干什么?"   她怔了怔,伸出小手敲了敲我的脑袋:"你笨啊,现在没有小孩以后总会有的是吧?一点战略眼光都没有。反正那些衣服我乐意买,你管的着吗?"   虽然她用这句话打发了我,但是我的觉悟却提高了许多:即使这次她没有怀孕,以后总是会的。所以以后每次和她做那事时我都十分的敬业,一把都不会少摸,生怕将来她生出个孩子来缺了胳膊或者少了腿似的。不过有时候我又太过于仔细了,从她的额头吻到她的脚跟时一不小心熄火睡着了,她经常一脚踹醒我,喊道:"喂,资君,你在干什么呢?到底还来不来啊?"这时,我又忙揉了揉双眼,提了提精神一下又扑到她的身上……   69   在我以为我可以彻底拥有乔雨的时候,我绝对没想到乔雨以前的男朋友会再次出现在我们的面前。那天傍晚下班,我买了一束玫瑰花急匆匆地赶到乔雨的寓所,之前我没有告诉她我会过来,因为我想给她一个惊喜。   从电梯里出来走进十五楼公寓的长廊,拐了弯,一个男人和女人紧紧搂着立在那里。我心里偷笑了一下,以为就我方资君一个人在感情上是个不注重场合的人,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近了,那女人的面容清晰了……一股火焰突然从心底窜起,之前我绝对没想到那两个搂在一起的人会是乔雨和另外一个男人。   手中的花落在地板上,在三个人站立的地方发出"扑簌"一声响,别在花中的明信片飘然飞出几尺的距离。明信片上写着:"我爱你!乔雨"。   之前,乔雨不许方资君对他说"我爱你"三个字,方资君也从来没有以任何的借口向乔雨说过"我爱你"。   眼前的两个人如同受了惊吓的鸟雀一般,突然分开了。   男人像孔雀一样立在那里,我看清了那个男人的面孔:男人是乔雨以前称之的男朋友,和以前在乔雨的相册中看到的照片上的一模一样,他叫阿阳。   乔雨的头发有些乱,呆若木人,看着我,眼神有点惶恐。   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猛的扑过去,将阿阳揍倒。这个男人的确该挨揍,谁叫他长得比我帅?   揍他的时候,我显得十分的英勇,当然也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乔雨突然从后面抱住了我的腰,柔声哀求道:"资君,不要这样……我求你,不要这样……"   难得这个男人不还手,所以我手头上哪能饶他?我看也没看乔雨一样,伸手一下推开乔雨。乔雨好像是摔倒了,她站起来又过来拉我。这让我火上加火,随手狠狠的给了她一耳光,骂道:"贱女人!"   我的手指生疼,我根本没想到我打她耳光时会用这么大的力,更或者我根本没想到我会打她耳光,再或者我根本没想过我会骂她是贱女人。但是,我真的是打她耳光了,而且还骂她了,给个借口:也许因为我现在真的是太爱她了!   鲜血从乔雨的嘴角渗出来,慢慢滴落下来,我看见豆大的泪珠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乔雨捂着脸颊跑开了,半天我才如同从恶梦中惊醒过来。   阿阳站起来后,无声地用手指擦拭了嘴角的灰土,看了看我道:"你还不去追,不追你会后悔的。"   当我从电梯里冲到大街上的时候,乔雨已经不见了踪影。人海茫茫,夜已渐黑,我不知所措。   阿阳也跟上来了,他说分头找。能够找回乔雨,这是最重要的。后来,乔雨的办公室、她经常购物的夜市、俯南河边上我们经常一起跑步的林荫小道……都找遍了,根本见不到她的身影,这让我灰心失望透了。   从来没害怕过黑夜,那天却害怕的要命。   魂魄如同偏离了我行走着的身躯,我总感觉到一切与幸福有关的东西都在远离我所站立的位置,远离街头许多单身醉汉摇拽着的位置……我回到乔雨的寓所,打开所有屋子里的室灯,乔雨说过她怕黑。我又打开冰箱,翻开衣柜,明知道她绝不可能会藏在里面,但是我总是希望乔雨会从身边的某个地方突然跳出来,哪怕是吓我一跳,我也愿意。   客厅的门一直开着,我一点也不担心会有小偷趁我睡着后闯进来,只是担心乔雨在回家时不小心丢了钥匙,所以门就一直那样敞开着,卧室的门也敞开着。   我给苏苏打了电话,也给乔雨的爸爸妈妈打了电话,他们都说乔雨没有去过。开始我本以为乔雨会把手机带在身边,但是躺在床上时,才发现她的手机丢在枕头边上。   很困,似乎睡着了,但是脑子里全是泪珠在乔雨眼眶中滚动的画面,所以似乎又没有睡着。夜这么黑,天这么冷!我不在她身边,她怎么办?她只是个女人。   ……   "资君……"   声音微弱的如同来自梦境。   是乔雨。   我猛的翻身坐起来,立刻从梦中惊醒过来。乔雨正坐在床边睁大眼睛看着我。   真害怕这是个梦,我忙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透心,头发和衣服也被露水润湿了。   真的是乔雨。   夜已深了。   "资君,你怎么不关门?小心坏人。"   乔雨的眼睛有点湿润,不知是夜晚的雾珠还是泪水。   "我等你回来呢,怕你丢了钥匙,"我道。   说到这儿,我想起了读大学时的沛沛,那个时候她生气时什么都扔:钥匙、皮鞋……甚至胳膊上的手镯。所以我担心乔雨今天一气之下扔了钥匙,虽然我没见过她发脾气时会乱扔些什么东西。   乔雨怔了一下,"资君,你饿不饿?"   说着她起身要去厨房。   我一把拉住乔雨,她的身子如同在冰水中泡过一般,不时微微发颤。   她看着我,哭了,靠过来将脑袋扎进我的怀里,将我的腰抱的紧紧的,抽泣着自责道:"都怪我不好……发小孩子脾气,晚上没回来给你做饭……"   她说的我心里一阵热一阵凉的。   或许我真的误会她了,即便不是误会,阿阳是她以前的男朋友,他们俩拥抱了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更或许我真的是开始爱她了,一开始就爱的深了,有了一种强烈的独占欲望,我发誓不绝不允许别人再碰她一下。   70   后来乔雨起身帮我解开了衣服,又自己退去了衣物,我们做爱了。我有点激动,翻身从后面进入了她,她一声不吭地承受着我的重量和有点急躁的节奏。完事后我搂过她身子时,发现她的眼角湿了一大片。我问她有没有事,她开始默不作声,只是像只小猫一样圈成一团搂着我,后来才柔声说我很坏。   乔雨睡着了,但是我却睡不着。半夜里我移开乔雨的胳膊坐了起来,台灯还没有关,暖色光线侧照着乔雨的脸颊,她睡的很安静,几乎听不到她的呼吸声。我看着她入睡时美丽的样子,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地摩挲着她的右边脸颊,想着今天傍晚打她耳光时手掌触及她面颊的那一瞬间,我现在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自己会对这么一个惹人爱怜的女人下手。   乔雨的男友什么时候回成都的,我并不知道,只知道我以前天天祈祷,希望他过马路被车撞死了,但他现在却活得好好的,不仅如此,而且还斗志昂扬地回来想和我抢老婆。今晚,乔雨又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并不想多问她今天和她前男友阿阳抱在一起的事,我宁愿这永远只是一个误会,一个不需要她为我解释的误会。   开始困了,我欠身看了看乔雨,乔雨的睫毛微微闪动了一下,睡得正甜。拉了一下被子给她盖紧,我这才安心地重新躺下入睡了。   ……   "资君……"   我翻了个身,昨天操劳过度,精神低落的很,根本不想起床。   "资君……"   乔雨推了推我,"起床啦!快要迟到了。"   我一怔,忙一骨碌窜了起来,光着身子下了床。乔雨一看,努着嘴角去帮我找换的衣服。(现在我和苏苏的脏衣服都拿来让乔雨帮着洗,而且又经常来她这边过夜,所以在她这边留了几套衣服)   "苏苏起床没?"我接过她递给我的衣服问。   "早就上学去啦,哪像你,"乔雨道,"洗完澡来吃早点啊,我先去一下厨房。"   说着乔雨拾起我昨天扔在地上的衣物出了卧室。   ……   这段时间乔雨特别的温柔,几乎忘了该怎样发脾气似的。我对上次出手伤她的事也常挂于怀,所以每次和她在一起时都极力小心,生怕再伤害了她。阿阳从上次来过后,我一直没见过他,我也没再向乔雨过问有关他的事。   我以为一切可以平息了,但是这段时间我和乔雨睡在一起时,发现她的情绪有些不稳定,而且晚上经常梦语。我摇醒她问她怎么了,她看着我只是咬着嘴唇半天不语,看着她那有些委屈的睡眼,我又怎能忍心再追问下去?   阿阳来找我了,这一点我也没料想到。那天我和乔雨逛街回来,在乔雨公寓区前的街口,阿阳一下出现在我们面前。当时阿阳只是看着我们,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想找乔雨还是想找我,正准备上前询问,但是乔雨看见阿阳后,脸色呈露出几分不安,什么也没说拉起我的手就走了。   晚上吃完饭,我问乔雨要不要抽时间约阿阳出来坐坐,但是乔雨摇头拒绝了。半夜里,乔雨的哭声把我弄醒了,我坐起来,推了一下乔雨。乔雨哭声停止了,她扭了一下身子又睡熟了,她大概是又做梦了,她这几天做梦老是哭,我隐恻感觉到是和阿阳有关。   乔雨的手提包放在床头的桌子上,以前没她的准许我是不能随便翻她的手提包的。我欠身取过她的手提包,然后打开,里面有点乱:口红、钱包、卫生棉还有其它一些女性用品堆在一起,毫无次序可言。后来翻出一本小册子,大致扫视了一下,上面有我的名字和电话号码,所以这堆数字一下又勾起了我的兴趣,我又认真的读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到阿阳的名字和电话号码上……   半夜里约阿阳出来有些奇怪,我出来时乔雨还在熟睡,她习惯搂着我睡,所以怕弄醒了她,走时我找了个布熊放在她的怀里,因为她天亮后还要上班。   成都的深夜灯火并不辉煌,微湿的夜风更凭添了几分冷清。   我和阿阳见面后一路走了好长一段距离才找了一家夜宵店。   夜宵很丰富,有米线、抄手、汤圆,还有外地的甜饼,但是我却一点胃口也没有,本来也不饿。我和阿阳要了几瓶啤酒,开始两人都不愿意讲话,后来酒喝多了,气氛也到了,我问阿阳他是什么时候认识乔雨的。阿阳笑了笑,说很久了,然后又继续喝酒。   ……   大概凌晨三点半的样子,我和阿阳相互道别后各自走了,各自走向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71   乔雨是阿阳的初恋情人,是他的初中同学,他们两人相爱已经很多年了。阿阳大学毕业后在绵阳工作,乔雨通过父母的关系留在了成都。远水不解近渴,和乔雨长时间的分隔,阿阳又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所以和乔雨分手了,这样我方资君才有机会进一步接近了乔雨。这些是阿阳告诉我的,阿阳还告诉我他现在又和那个女人分手了,因为他忘不了乔雨,他发现现在他真正爱的人仍旧是乔雨,所以他现在回来找乔雨,请求乔雨原谅他,希望乔雨再给他一次机会。   不是乔雨不给他机会,是我不给他机会,所以他后来又求我让我把乔雨还给他,他说乔雨真正爱的人仍旧是他,他能够感觉的到。   我当时听后真恨不得飞起给他一脚,但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却说到了我的痛处,我隐隐感觉到:也许乔雨真正爱的人仍旧是阿阳。不过,我宁愿这只是自己的胡猜乱想。   那天看到乔雨和阿阳抱在一起,我打了乔雨一耳光,还骂她是贱女人,然后乔雨就跑了,她虽然没有哭出声来,但是我看见两滴眼泪在她眼眶中打转,在我心中也一直打着转儿。乔雨走后,我和阿阳分头去找她,我没找着她,但是阿阳却找到她了。至于他们两个有没有再次拥抱,这点我无法得知,阿阳告诉我当时乔雨身上都被雾水浸湿透了,整个人都伤心透了。他说乔雨是爱他的,他当时求乔雨回到他的身边,他需要乔雨,可是乔雨却让他离开。乔雨说她不能离开方资君,因为她害怕方资君孤单,方资君更需要她,有她在,方资君一定会精神起来的。   阿阳告诉我这些后,我当时眼睛有点湿了。乔雨是个好女人,她真的值得许多男人去爱,但是当你发现你爱着的并希望带给她幸福的人和你在一起并不感到幸福时,你又是何等的内疚,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回到乔雨的寓所时,天已微亮,乔雨还没醒,搂着布熊睡得正熟。我有些困,脱掉衣服又爬上了床,从后面搂住了乔雨。刚从外面回来,身子有些冷,所以把乔雨搂的有些紧,想从她身上取暖。不知怎么的把乔雨弄醒了,乔雨以为我又想和她做爱,所以推了推我,半梦半醒地说:"资君,别这样呢!大清早的,我等会还要上班呢。"   我没理她,翻身拉过被子捂住了脑袋。   过了好一会儿。   "喂,资君,你生气啦?"乔雨翻过身子推了推我。   我困的很,想着阿阳告诉我的那些事,心情也不太好,不知道该如何搭理她。   乔雨一下扔开了怀中的布熊,将身子靠了过来,柔声道:"别生气啦,我依你就是了!"   说着她开始解睡衣。   我握住她的小手道,"乔雨,你再睡会儿吧,我不是想那个。"   乔雨愣了一下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又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说刚才起来了一下,有点冷。乔雨听后忙又伸手搂住我,她虽然比我大几岁,但是她简直把我当成小孩子了。虽然我喜欢她这样对我,喜欢她给我的这种感觉,但是不知道这种感觉还能持续多久。   过了好一会儿,乔雨似乎又睡着了。我忍不住推了推她,乔雨又醒了。   "资君,你怎么了呢?"乔雨睡意绵绵的,微睁了眼扬起头看着我,伸手摸了摸我的脸。   "对不起,把你弄醒了,"我有点不好意思。   乔雨眨着朦胧的睡眼,笑意在她脸上一直延伸,"你到底怎么了?资君。"   说着她动了一下身子,用脚趾头去蹭我的腿跟。   "我只是想和你说会儿话,"我道。   "说吧,我听着呢,"乔雨将小手举到我的脸上,又滑落下来摩挲着我的下巴,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   "你困不困?"我问。   "困,"她回答的很坚定,但是声音又突然柔软下来,"不过听你说话我就不困了!"   感觉一股暖流顺着血管流动着,到达了我身体的每个角落,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畅。   "怎么了?资君,"乔雨用手擦了擦我的眼角,"你哭啦?这么大的男人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谁说我哭了,"我也感觉到自己的眼睛有点上潮。   乔雨轻笑了一声,将脑袋埋进我的胸口,小手有点不老实地去摸我的肚皮,痒痒的。   "资君,你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乔雨的声音温柔的如同催眠曲,"以后我都听你的,你说我错了我就错了,你说我对那就一定是对了……"   说着说着她就睡着了。   我翻身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半了,现在我是早上九点上班,还可以再睡会儿。   醒来时乔雨已不在身边了,我起身穿好衣服下了床,床边的皮鞋乔雨已经帮擦好,光亮的有些照眼。   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资君,我上班去啦!厨房里有热粥和汤圆,今晚我不用值班,把苏苏带过来一起去外面吃东西啊。--乔雨^_^看完纸条后,心中有说不出的温馨,我想结婚了,而且这种欲望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刷牙,吃早点,上班,工作,发呆,午饭,工作,继续发呆,下班,一天的日子单调却也值得期盼。   72   我喜欢苏苏,不仅仅是因为沛沛将她托付给了我,还因为苏苏十分的乖巧,她从来没有让我感到不快过,以前的曾曾、夏铃,她总能很快将她们当成自己的亲人一样,现在她对待乔雨也一样。由于这段时间我经常往乔雨那儿跑,而且常常在乔雨那儿过夜,所以苏苏经常追着我问是不是我要和她乔雨阿姨结婚了。这点我无法回答,不过我已经有了向乔雨求婚的打算,尽管阿阳的出现让我对乔雨多了几分猜忌。   对于已满14岁的苏苏,我需要对她重新定义一下:苏苏现在的个子欣欣向荣,如果穿上高跟鞋,身高大有超越我的趋势,还好她们学校现在不允许学生穿高跟鞋。至于她的装扮方面,我对她的政策比较宽松:只要学校准许的,我就准许;只要学校不准许的,我同样是准许。也就是说她放假外出时,她可以用粉底,可以上口红,可以画花脸。虽然为了照顾我的面子,我不赞成她穿高跟鞋,但是也不会刻意限制她,尽量让她充分享有作为一位女性公民应有的合法权利。不仅如此,过节或遇到什么高兴事儿了我还会经常买些化妆品作为礼物送给她。所以现在苏苏的房间里堆满的不是布娃娃了,而是夏奈尔香水、雅诗兰黛口红、兰蔻粉底、欧莱雅睫毛膏……与此同时,苏苏也经常送我礼物的,所以我现在的房间里堆满的不是臭袜子脏衣服之类的了,而是布灰熊、SNOOPY玩具狗……   不过我特许苏苏的女性权利真正的却被我家中的那只母狗享受了,也就是说苏苏很少用我送她的那些玩意儿,而家中的那只母狗现在不仅被苏苏给画了口红、打了粉底,而且身上还喷发着夏奈尔香水的味道,每次我和苏苏牵着它外出散步时,它后面总会撵上一队"汪汪"直叫唤的公狗。还有的时候,我家的母狗走在大街上,它四只脚上"穿"着我送给苏苏的高跟鞋,身上绑着七八个乳罩,不时扭一下狗屁股,老远的就惹来一伙光棍动手动脚的想对它耍流氓。最近,又有人看见苏苏傍晚牵着一只小"东北虎"来回晃动在步行街上,招来了大批的环保人士,但是当警察扑过来时,那只"东北虎"却回过头来发出"汪汪"的叫声……(都是被苏苏用口红和眉笔给画成那样的,上千元的化妆品就这样被她给糟蹋了)   对于我来说,要想了解苏苏,那就必需研究她的"遗传基因",要想研究她的"遗传基因",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找到她的父亲和母亲,但是她的父母是谁,沛沛没告诉过我,因而我无法得知。   傍晚六点半的样子,乔雨来电话说在盐市口附近见面,并提醒我们说有点堵车要我和苏苏注意安全。我急着到楼下买了些烤芋头丢给流浪狗,然后又帮着苏苏打扮一番,还强制给她上了点口红,但她却是十分的不愿意。   化过妆的苏苏远看起来很漂亮,走近了看更漂亮,或者说不化妆也非常的漂亮。虽然她个子很高,走在大街上不时会有男孩子撵着她追练长跑,但是目前鉴于她的胸部还不够大,我暂时不把她称之为"美女"。   出租车停下后,灯色夜色中,乔雨走过来帮着打开了车门,笑着说:"才来啊,等你们很久了呢!"   苏苏下车后跳跃着上前和乔雨拥抱了一下,然后又回身跑过来掏我的钱包要去买冰激凌。   乔雨今天穿戴的漂亮极了,当然并不是因为她穿的少露了大腿我才这么说,而是因为老是有些不太懂事的小孩跑过来弯下身子往她裙子里面瞧……我左手牵着苏苏、右手拉着乔雨,在人群中穿行,夜晚是何等的美好,身心又是何等的舒畅!   苏苏有点不老实,一会儿要吃去"麦当劳",一会又要去吃烧烤,这两样东西混在一起吃最要命,但是乔雨唯她是听,我个人反对也无效。成都女人和重庆女人都热爱辣椒,但是皮肤却永久是那么的好,这点我在上大学搞"进化论"时也研究过,但是其中的奥秘在遗传上我到现在仍旧没能弄明白,有人说和气候有关,这点无可反驳。一年四季,无论是过往的人还是长居于此的人都处在滋润中,难怪这里的女人不大喜欢穿太多的衣服。   吃完东西后时间还早,我们又走进大商场里前后左右的晃悠了几个来回,这次我想给乔雨和苏苏买东西,但是乔雨却一样都不要。如果我硬要买,她就会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我拗不过她,只能作罢。出商场后,我趁苏苏和乔雨不注意,一个人溜到了一边,花十块钱从一个小孩那里买了一朵红玫瑰,然后把玫瑰藏到怀里,躲在一边观看苏苏和乔雨的反应。   苏苏回头见我不见了,左右转动着眼睛寻我,她倒是觉得这样很好玩,以前我和她上街时喜欢把她一个人扔在人群中和她捉迷藏,她习惯了。不仅如此,苏苏有时候还趁我没注意时没入人群,大喊一声"救命啊!"然后不再吭一声,急得我在人群中跌跌撞撞地寻找,随后她又突然从旁边跳出来大喊道:"我在这儿呢!"那个时候,我摸着额头上的汗珠,看着她可爱的笑脸,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好。   73   乔雨把视线从旁边的小装饰品店里移过来,微笑的脸突然凝固了一般。我老远就听见她紧张的喊了一声"资君",然后又见她拉着苏苏的手加快了步子,左右睁目张望找我。而我就一直悄悄的跟在她们后面,随着人流和她们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声不吭……街灯炫目,人流如河,毕竟不是大白天,她们根本找不到我。   乔雨的脸色煞白,声音渐渐有点颤抖,样子也越来越慌乱。我有点于心不忍了,赶紧穿过人群快步上前无不得意地一下抱住了她。   苏苏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舒了口气在一边站着,但是乔雨却急得脸都白了。我从她后面抱住她时,她身子颤了一下,猛的回过头来,双眼睁得大大得,盯着我,呼吸急促,片刻后回身一下搂住我,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她微湿的眼睛让我心有点痛,刚才真不该和她开那种玩笑。   "乔雨,"我放开她,从怀中拿出那朵玫瑰花递给她,玫瑰花已被揉的皱巴巴的了。   "乔雨,嫁给我吧!"我高声喊道,"我真的喜欢你。"   旁边的人一听有人在说肉麻的话,一下来了兴致,都停下来围了过来。   乔雨突然听我这么说,脸色一下红了起来,盯着我,眼中星光闪耀,愣在那里看着我,若有所思。   "别看,别看啊,大叔,您挡路了,要把警察叔叔惹来的,"苏苏在一边帮着疏通人群,但是周围的人打死都不肯走,嘴里还在高声喧哗:"接花啊,接花啊!快接啊,日他妈的,急死我了!"   那天晚上阿阳告诉我,说乔雨喜欢在大街上被他拥吻,乔雨说那一刻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   乔雨的手迟疑了一下,缓缓伸手接过了花,周围想起了掌声,我拥过她,深吻她,她身子瘫软在我的怀中。   这一刻在我的人生中也一定是美好的,我想。   苏苏在一边雀跃着拉着我的胳膊,"爸爸,吻我啊,也吻吻我嘛,快呢,让乔雨阿姨歇会儿,她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   我就快要和乔雨结婚了,幸福来的太突然了,人总有点晕乎。   记得那天晚上我在大街上向乔雨求婚,然后当着路人吻了她。乔雨当时身子在发抖,接过了花,但是什么也没说,一路上我和苏苏几次和她说话,她只是看着我们时而点头时而摇头,温柔的像只小羊羔。我知道女人面对这种终身大事总会考虑很多,我一哥们娶老婆时,他老婆和他拿结婚证前几天大翻他的家底,算他的个人财政收入,一晚上用坏了好几个算盘。我也不想像考试那样要她限时100分钟内给出答案,只是向乔雨交待了我过去的一些她所不知道的经历,总结了个人的几大优点,并就我们将来结婚后十年内的幸福生活作了展望。当时我们已经到我家了,乔雨一声不吭地听完了我的总结报告,然后拉着苏苏进了浴室。   床上,乔雨躺在我的怀里,我又对她就结婚的事儿发表了即兴演讲,还谈到了将来合作共同研发第二代的事(虽然苏苏是养女,但总算有一个女儿了,所以想生个儿子,免得再生个女儿了将来和苏苏为争镜子打架),当时说的我下面的生命直挺挺的,但是她却听的直打哈欠。半夜里,我睡的正沉,被乔雨摇醒了,她泪痕闪闪地看着我,吓了我一跳。我问她怎么了,见她脸色憔悴,又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摇了摇头,看了我有好一会儿后,突然钻到我的怀里弄了我一身的鼻涕眼泪,说:"资君,我们结婚吧!"   就这样,我要结婚了。   我是个男人,多少爱点面子,想把排场搞大点,总之不能比当时李柏和沛沛、大卫和夏铃的婚礼差很多,方资君这几年的奋斗已经让他可以抬起头来做人了。但是乔雨却想低调些,她恨不得婚礼上就我们两个人再加个苏苏就可以了,好像我们结婚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当时还打算邀请李柏、沛沛,还有夏铃、钱思他们的,但是我怕勾起伤心的往事,也就罢了。   结婚那天,我这边就老爸老妈从外地赶了过来,加个苏苏,阵容就四个人,我的同学同事几乎都瞒着,而且公司里忙的很,我不想过多打扰他们。乔雨那边有她的老爸老妈和其他一些亲人。凑合起来,酒店的包间里就只坐了两大桌。   人少,不过也热闹。从上大学到现在,我就回过老家两次,每次都没带苏苏回去。苏苏见到我老爸老妈后,扑上去就喊爷爷奶奶,跟着就翻他们的腰包找钱买冰激凌吃。我老爸老妈当时见我还没结婚就突然有了这么大一个女儿,而且手脚灵活、能蹦能跳、样儿也乖巧,笑得剩下的几颗老牙差点都保不住了。后来老爸把我拉到一边,夸道:"娃儿,你真行啊!想当年我和你妈为了把你造出来,都费了好几年的功夫,你现在还没结婚就给我弄了这么大一个孙女来。加把劲,赶紧再弄几个出来。"他说这话时脸上泛着红光,完全没把我和乔雨与种猪区分开来,而且还犯了藐视了国家的计划生育政策这种严重的错误。至于苏苏不是我和乔雨造的,他肯定是不知道的,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关于苏苏的事儿很麻烦:如果跟他们说起苏苏的事儿,就得从沛沛讲起;说到沛沛,又不能把李柏漏掉……反正讲起来就是如同上下五千年,没完没了。   乔雨他老爸老妈都是心胸开阔的人,他们都知道我比乔雨小几岁,经常当着我和乔雨的面说乔雨,让她不要欺负小弟弟。   我和乔雨举杯拥抱着准备喝交杯酒时,谁也没想到会突然闯进来一个男人来,而且还大喊了一声乔雨的名字。   "乔雨!"那一声震惊了在座的所有人。   ……   74   已是清晨,室内空气凝滞,不知是从哪个角落吹来的一缕隙风,如此冰凉透背,毫无怜悯之心地带走人身上残存的那点体温。   她躺在血泊中,一丝不挂,静静的睡着了,她已经停止了呼吸,就保持着那种姿势永远的睡着了。   我视觉模糊,眼睛有些湿润。   她死了!我哼笑了一声,心中一片冰凉,我在嘲笑自己的冲动与愚蠢。我浑身哆嗦了一下,又看了她一眼,她躺在床边,她的确是死了!   是我杀了她!   看着她的肌体睡在血泊中,我又冷笑了一声,我想立刻也杀死自己,我不能原谅自己。   她陪伴了我多少个日夜,她在我孤独寂寞时总是伴我左右,在我需要爱抚的时候总是用双唇紧贴我的肉体,吻遍我的全身……   但是我却杀了她。   我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我四处摇晃身躯着,胡乱的扔着东西,又看着那些东西从空中落下,和昨日所有的梦一起碎了。   上天对我太不公平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非要要用她的生命和我的内疚来偿还?   我不能宽恕自己,不可以推卸责任……   我安静了下来,但双脚依旧沉重,如同加了锁镣。我慢步靠近她,伸出手来想最后一次爱抚她已经微凉的肌体。   "啪!"   一只拖鞋扔在我的脑袋上,我的脑袋上瞬间升起了个"汉堡"。   "老爸,你又在发神经啊,"苏苏柔着睡眼、穿着有点发皱的白色睡衣、拖着拖鞋站在我的房门口,恨恨地道:"老是吵醒我,我还没睡好呀!"   苏苏又长大许多了,现在的她已不再满足于叫我"爸爸"了,她觉得我很老了,所以改口叫我"老爸",有时候觉得"老爸"还不够老,又常常叫我"老爹"。   "我杀了她!"我喉咙咕噜着。   我杀了她!   我看了苏苏一眼,几欲哭出来。   我杀了她!   "啪!"   又一只拖鞋扔在我的脑袋上,脑袋上瞬间又突起了一个小"火山堆",呼呼的冒着热烟。   苏苏光着脚丫走到床边,用手拧起了她(它)的尸体,"老爹呀,不就是打死了一只蚊子吗?干嘛大呼小叫的啊。"   说着她吹了一口气,那只死蚊子便飘然不知了去向。随后,她便欠身去帮我收拾刚才我扔到地上的东西。   ……   这天的早晨已是三年后了,方资君和乔雨在成都火车北站一别的三年之后了,三年前所发生的一切已如云烟掩埋了踪影。三年前在成都火车北站厅门前,我搂住乔雨恳求她再给我一次机会,当时乔雨将脑袋埋进我的胸口,泣沥道:"资君……我已经很努力了,每次我都很想给你机会,可是你自己……为什么你自己却不给自己机会呢?"那句话无论何时何地想起来就如同尼古丁一般伤人心肺。太累了,已经没有人愿意再提起它了:方资君是,苏苏也是,周围的人亦是如此。   说明一下:此时的方资君,年龄29岁,状态单身。有一养女,名苏苏,现年17岁,身体的海拔与方资君不分高下,现在的她无论走在大街上的哪个角落里,均会被市民追捧为成都后备美女,还不时有小伙子追着她让她给签名。对于长相有点退化的方资君来说,虽然他是苏苏的老爸,但是他现在和苏苏走在大街上却一般是不敢和苏苏靠的太近的,否则被其他帅小子看见了就会惹来麻烦,因为他们看见方资君和苏苏走在一起时总是忍不住想冲上前来群殴他。   我就是三年后的这个方资君了,目前始有小成,为一家建材公司成都片区的销售总经理。   方资君现欲通过人力资源部招聘一名销售助理(又名小蜜)。   要求:女性,身高160至170公分,思想深刻,体重肤浅,形象气质佳,知情达理,善解人意。另要求英语过国家六级,计算机过国家三级。   要求原本苛刻,但是,来应聘的人中有一千个是这样的。   ……   面试选拔了几天,晚上竟时常收到一些腻死人的私人电话。   其中,令方资君震惊的是竟然有女孩子试图利用"美人计"这种卑劣的手段来谋取这个职位。方资君是个大公无私的好人,怎能被这种资本主义腐朽的思想所腐蚀?本着对各位应聘者负责的精神,给每位应聘者提供一个公平的竞争环境,所以方资君每次去面试应试者时都会先到厕所里去自行解决,这样面对各位性感与美貌同在的应试者时会心平气和一些。   但是有一个叫绿音的女孩子三番五次的在半夜里给方资君打电话,每次电话中的声音都如同私房中的娇喘一般:"喂!方经理呀,我的简历麻烦您再看一下好吗?我想我会很快适应公司环境的,您看要不要我现在过来,您再仔细瞧瞧?"   她把"仔细瞧瞧"这四个字强调的很重。   这个女孩子中毒很深,经过再三考虑,为了帮助这位叫绿音的都市迷路女青年指点迷津,我决定亲自接待她并开导教育她,帮她找到正确的人生观。   对于漂亮的女人,英雄所见略同;同样,对于大乳房的女人,英雄所见也不会有太大的误差。在公司的面试室见过面后,我对她的感觉非常的不错,特别喜欢她那高耸入云的乳房,至于其它的优点或者特长可以慢慢发掘。   前面也论证过,方资君是个好人,他从来不当着领导的面说领导的坏话,而且还乐于助人,经常在大街上扶着美女过马路。为了不让这个思想落伍的女青年再去危害社会,毒害他人,方资君决定冒着被毒害的危险录用她,继续改造感化她。(小方点评:此举体现了方资君大公无私、不怕牺牲的奉献精神)   但是我发现,我的老板和我的思想同样的高尚,为了社会和他人的安危,他竟然奋不顾身地提前录用了她,现在她摇身一下成了老板的私人助理。   每次看到老板那得意的样子,我几乎想上前一脚跌死他。不过退一步,放眼美女波涛汹涌的成都大街小巷,后来竟也想通了,心也就平和了。   ……   75   既然绿音被老板弄走了,我也只能另想法子从其它部门借调了一个临时助理过来,招聘新助理的事等下次大学生毕业双选会时再说。   现在我的工作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却是忙的很,累的很。干了这么多年,我也明白了,干销售这一行的,你也别指望能够做个大好人,你不学会耍手段就会被人耍手段。以前我是常常骂人,现在是常常被人骂。总之做这个公司的经理是两头不讨好,下面骂了,上头骂。一次和一个外地大老板打交道时,他开出的条件是要我当时的女助理小陈陪他睡觉。第一次接触到这种情况,我当时的第一反应就是站起来飞起给他一脚尖。最后当然是把生意搞砸了,得罪了老板不说,还差点丢了饭碗。   不过那次事件后,我的形象在下属的心中一下伟岸了许多,骂声也平息了不少。   第二次,又一个老头子想打我的助理小陈的主意。当时我考虑了许久,十分的为难,知道如果不答应那个老头子,生意定是做不成,而且老板也交待过,只要能做成那笔生意,女人回扣随便给。小陈是个美丽的女孩子,性格也比较开朗,没别人时,她老是称呼我方哥。试想一下,如果一个大哥突然对他的妹妹说:"你去陪那个老板睡觉好吗?"此句话可想而知,会给她带来多么大的伤害:出卖的不仅仅是她对我的信任,更是一种无法替代的感情。   考虑了好长一段时间,办公室里烟雾云绕,我在小陈面前用皮鞋碾灭了半包"娇子"(香烟),最后还和她谈到了友谊,谈到了人生,谈到了理想,终于拐弯抹角的将那个老头子的要求告诉了她。告诉她后,我几乎不敢正眼看她,想必她听完我的话后,巴掌闲的又是何等的发慌。   我可爱的女助理小陈当时听见上司方资君和她谈友谊,谈人生,谈理想,心情万分的激动,但是后来突然听到我嘴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说是为了共同的事业和和我们之间的友谊让她去陪那个老头子睡觉。作为一个有点尊严的正常女人,她听后应该马上为之一愣,脸颊通红,接着掩面痛哭或者大骂我禽兽不如,如果手脚灵活一点还会随手给我一耳光。所以当时她就愣了一下,脸颊微红,但是没想到接着就更激动了,看了我半天,突然开口说非常的OK,让我马上就去安排她和那个老头子见面。   当时看到她那为了事业和友谊而兴奋激动的急于奔赴"前线"的样子,我吓了一跳,不过没多久我又镇定了下来,接着按步骤安排了晚上筵席时和那个老头子谈合同的事儿。   当时在包间里,只有我们四个人:老板、我、助理小陈,还有那个老头子。   小陈给那个老头子倒酒时,老头子的猴子手放在她的大腿上又模又揉的。一边看着,老板只是一个劲的傻笑,我当时只觉得脚板和手心发痒的紧。   小陈娇笑着躲开了一下,然后拿出合同上前一下坐到那个老头子的大腿上,娇叹几声,让那个老头子签合同。   那个老头子骨头酥软、心神荡漾片刻,突然一下推开小陈站了起来,脸色微变,举杯仰头一口气饮完了杯中的白酒,大义凛然地说:"好,生意场上最注重的就是信誉。这个合同我签了。"   说着他看了看小陈,接过合同,掏出圆珠笔大笔一挥。   小陈站在一边吓了一跳,我和老板亦是如此,刚才看到那个老头子激动的样子还以为他翻脸了。   签完合同后,那个老头子二话不说搂着小陈就出了包间,说他们先回宾馆休息去了。   我当时站在后面,看到老头子搂着小陈远去的背影,心中不由高呼一声:"休息你妈!"   和那个老头子没签合同时,晚上睡不好觉;签完合同后,晚上也睡不好觉。   第二天早晨我坐在办公桌旁,不停地抽着烟,有人敲了一下门,没经我批准就推门进来了。   是小陈。   她一脸的疲倦之色,定是昨晚在宾馆被那个老头子折磨的没睡好觉。   进来后,她就一直没说话,只是立在那儿盯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在欣赏外星人,又像是在动物园里观看大熊猫。   我把烟放进烟灰缸熄灭了,然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七万的支票(这七万块钱是老板让她提成的),用手轻轻挑开她胸前的裙兜,将支票放进她胸口那狭小的空间。抬起头时,她还是那样固执地盯着我,盯的我心里发慌。   她突然身子向前一倾,将脑袋抵在我的胸口上,声音像是浸泡在冷雨中,低声道:"方哥……我的友谊给了你,你的呢……"   我的友谊呢?给谁了?我莫不作声,心中一片冰凉。   好一会儿,她又立身站好,看着我似笑非笑,将支票取出来扔在空气中,然后转身一声不吭地走了。   到下午的时候,那个老头子突然一下找来了,想毁合同。   合同签了想毁约,没门。   日你妈,回扣给了,女人也让你玩了,还想怎么着?所以我避开他的话题,问他昨天晚上玩的开心不。   "玩个喘川啊!"那个老头子捂着下面,一脸痛苦的样子,"操她大爷,昨天我们一进房间,她就迫不及待地上来帮我先把裤子给脱了……我心中一阵颤抖,闭上了眼睛,正准备享受……她个奶奶的,当我直挺挺地露出了下面的时候,她突然站起来后退了几步,瞅准了,突然上前朝我那儿就是一脚……差点把我给废了……总之你们不讲信誉,那合同我不干了。"   听后,我心中一惊,接着大喜,几乎忍不住想笑出来。小陈的友谊还真不错!   合同可以作废,但是给的货款不能退。我就这个态度,他也无可奈何。   后来我说去帮他报案,叫人民警察帮他把小陈给抓回来向他道歉。   他听后一下安静了,怕毁了名声,这才作罢。   小陈在那个老头找来之前就辞职了,我也不知道她会去哪里。她说她把自己的友谊给了我,对得起我了,然后就离开了。   自从小陈的事件后,我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身边的助理千万别太漂亮,只要身体不太沉重,能喝点酒,再加上胸部大点就凑合了。哪想到好不容易送上门来了绿音这么一个人才,老板一句话,就那个了……   76   下班回家,由于加了一个小时的班,天色已黑了。打开门,客厅内更黑,周围一片寂静,静的可怕。我的心突然"扑扑"地跳了起来,毫无道理的跳动。会出了什么事?我最怕自己的直觉,虽然经过屡次证明它一点儿也不准确。   "苏苏……"我喊了一声,"乖女儿!……乖宝宝……你在家不?"   还是一片寂静。   我小心地往前行了几步。   "咔!"   眼前突然一亮,灯光着了,一个人影突然从门后跳了出来,吓了我一大跳。   我愣了一下,目光不由地定住了:豆粒大小樱花花瓣状的白金色耳环轻贴在她两边白皙的耳垂上,熠熠星光游离其上;前额边的头发染的微黄向红,整齐地拢在耳根后,发尖垂落下来温顺地依附在肩膀上;亮肩露腿的白色裙子听话地包裹着她,将其初发育的身体曲线勾勒毕现。   "沛沛……!"我不由轻轻叫了一声。   她微笑着,就那样地看着我,没错,她是沛沛。   "沛沛,"我忍不住又叫了一声。   她愣了一下,我这样叫她,她好像不太高兴,她脸上的笑容突然不见了。   "沛……沛……"   "啪!"一声闷响,她脚下的拖鞋又飞到了我的脑袋上。   "哎呀,老爹啊,你又再发什么神经啊,"她走过来用脚丫拾起拖鞋看了看拖鞋(看拖鞋坏没),又看了看我(觉得我的脑袋还挺结实的),道,"我是你的女儿苏苏啊!"   我用手抹了一下眼睛,回过神来,又看了她一眼:这回不会错了,眼前的她的确是苏苏。苏苏太像多年前的沛沛了,特别是她今天的这身打扮。那个不会随着时间的远去而逝去、不会任凭你的努力忘却而模糊轮廓的影子一下出现在你面前时,如果你还是无动于衷,那么你已经不配叫方子君了。苏苏身上的衣妆是以前沛沛留下的,不知道她是怎么翻出来的,记得沛沛的衣服我是拿去干洗后又藏到了我私人的衣柜底的,应该没人会知道。苏苏老是爱翻我的东西,要是哪天我拦在门口不许她进我房间翻东西了,她就嘟着嘴说:"里面一定是藏了个漂亮阿姨!"   那种情况下,为了表示清白,我还能不让她进去?   每次等她出来后,我就得拿着天梯去把我的衬衣、裤衩从吊灯上弄下来,她和以前的沛沛一样,扔起东西来又狠又准。   "老爸,"苏苏上前用手在我的眼前招了招,"你干嘛呀?睡着啦?"   我忙笑了笑,从刚才的震动中醒了过来。   "喂,老爸,"她一下拉起了我的手左右摇晃,那快乐的样子就如同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悲伤似的。   "在呢。你今天怎么啦?突然穿成这个模样,像个妓女似的!"   说完这话我有点后悔,以前沛沛穿这身衣妆时,我从来就没把她和妓女联系上。   苏苏一听,嘴角开始微微上翘,嘟成一条优美的弧线,"妓女?那你说你眼前的这个妓女漂亮吗?"   "嗯,漂亮极了,"我点了点头,"今天是什么日子?瞧你开心成那个样儿。"   其实她开心,这比什么都重要。   "可真没劲儿,一定是喝多了,"说着她就笑着凑过鼻子来闻我的衣服,看我有没有喝酒。   还好今天滴酒未沾,否则脑袋上又要多突起几个"汉堡"了。   我忙得意地挑起衣领扇动了几下,告诉她别老是冤枉她老爸。   她突然笑了一下,让到了一边,轻轻唤了一声。   "汪汪"两声,流浪狗从阳台上的纸箱中一下窜了出来,直奔向我。   它已经太老了,不过还算灵活。现在苏苏仍旧坚持给它化妆,所以当时它"倾国倾城"的样子现在仍旧得以保存,如果走在大街上还是会招来流氓的。   我躲闪不及,几个狗爪印在我洁白的衬衫上。   "老爹啊,谁叫你不长记性,流浪狗都忍不住想惩罚你了!"   我愣了一下,摸了摸脖子,"想起来啦!今天是我们两个的生日。"   以前我一直不知道苏苏的生日,所以经过商讨,我们在生日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我的生日就是她的生日。   "就是,就是,你每次都要人家提醒你。老爸,你都快成小老头子了。老爹呀,快去冲个澡啦!"   说着她就跑到我的房间去帮我找换的衣服。   按照惯例,我们共同的生日这天晚上是要一起外出逛街的,还要相互赠送礼物。   到达春熙路时已经八点多了,天空很黑,所以路灯就很亮。   说是一起逛街,实则是让我出来当苦力的。春熙路还没走到一半,我手上提的、背后背的,简直就跟一座山似的,全是些她喜欢的衣服化妆品什么的,现在的男人,其负担不比当学生的轻啊!好不容易熬到街头了,哪想到"太平洋百货"那几个字的灯光效应是如此的好,老远处就发出十分耀眼的光芒。   我忙腾出一只手来,捂住苏苏的眼睛拐到了另一条街,千万别让她看见"太平洋百货"那几个字。   它个老爷的,在这条街上,那边所有的衣妆店的招牌夜灯都被遮挡住了,唯独"太平洋百货"那几个字如同圆月高悬在漆黑的夜空中,还一闪一闪的。   "喂,老爸啊,你看哪!听说太平洋百货这几天有好多东西打特价呢……"苏苏突然推开我的手,扭头看到了悬在黑色中的"太平洋百货"那几个字,兴奋地快要跳了起来。   下次要是再陪我的乖女儿苏苏出来逛街,那非得雇几辆货式卡车不可了。   拧着大包小包的进了太平洋百货,又拖着大包小包的出来。   太平洋百货门前客人来往紧凑,我将手中的、背上的、脖子上的衣袋全卸了下来,一骨碌坐在地上,真想坐下就不起来了。   "老爸,你等我一下,"苏苏俯身在我的耳边低语了一声,而后跑开了。我扭头看她时,只能老远的看见她雪白的大腿在裙子间跳跃。   苏苏又跑进了太平洋百货。   现在的男人,命真苦啊!特别是做苏苏的老爸。   77   我一下仰身躺在了地上,伸手伸脚地做了一下体操,舒展了一下筋骨。   "老爸……"苏苏蹲着身子伏在我的耳边猛的喊了一声,"起来啦,我才走一会儿,你就睡着啦?"   我睁开了眼睛,看了看手表:爷爷的,她至少去了半个小时,还一会儿呢。   "老爸,你快站起来,要听话!"苏苏突然装作一副命令的口吻,她简直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她的。我依她。   "是!"我忙一骨碌爬起来。   五彩光线下,一晕儿透亮在她的眼眸深处快乐的跳动着、旋转着。   "呐,这个是送给你的,"说着她从背后拿出一个包装好了的礼品盒来递给我,脸上是消逝不完的笑容,"生日快乐,老爸!"   她就一直那样笑着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如同在捕捉我脸上表情的每一个变化。   我伸手接过来看也没看就往包里塞,但是苏苏却那样执着地盯着我,身子不满意地微微向一边倾斜,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打开看一哈吗?"她淡然道。   我明白了几分,忙拿出礼品盒打开:是飞利浦剃须刀。   抬头看了看她,忙道谢谢,说现在正用得着这个。苏苏一听,脸色舒悦,上来帮我提东西。   她刚才跑进去就是为了给我买这个生日礼物。   "该你了,老爸,我的礼物呢?"她站在我身边,左手提着购物带,右手伸向我,向我讨生日礼物。   关于礼物,我还真是忘了,但不能让她知道我忘了,于是我学着她刚才的口吻,命令道:"闭上眼睛,乖!"   她看着我,双唇笑成了一条直线,然后慢慢地合上了双眼。   我赶紧趁机找点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比如布娃娃、手链什么的。但是什么也没找着,刚才我好像什么也没买,全是苏苏买的。   "老爸,你准备送我什么呢?那么神秘。我可要睁开眼睛啦!"苏苏又开始叫嚷了。   豁出去了,我盯着她那动人的脸颊,突然上前用力的吻了一下她的额头,然后仰天高声吼道:"苏苏,我爱你……我爱你……啊……那个爱你……"   苏苏一下睁开了眼睛,怔怔地看了我片刻,而后启齿一笑,深黑的眸子透彻如清泉,她真是美丽极了!   我们四周一下围满了人,都鼓起了掌,有的人在一边乱吼,让苏苏回吻我,还有的人还说要我们吻嘴。   他爷爷的,还以为我们是一对恋人。   再不跑,恐怕会被人误会的更深了。   苏苏上前忙帮我拧起购物袋,我们两个用了好大力气才挤出了那围着我们喧闹起哄的人群。   大包小包的过了几条街,我和苏苏到处找出租车。   "车来了……车来了……"我伸手老远就向一辆空车招收。   那辆出租车见有客人,生怕客人被别人抢走了似的,如一阵风般向我们这边猛的开过来。   近了,近了……但是当看清我们身边那堆积如山的购物袋后,又"呜"的一声,如一阵风般掉头就开跑了。   他个奶奶的,我又招呼了几辆车,竟然无一辆愿意停下来,看来等会儿只能向卡车司机招呼了。   我垂头丧气地回过头来,只见苏苏正盯着前方酒店的广场,入了神,似乎忘记了我的存在。   "乖女儿,你怎么了?"我用手碰了碰她。   她扭头看了看我,笑了一下,用手指着前方,"老爸,你看,那个阿姨好漂亮!"   "是吗?让我看看,谁能够比我家的苏苏漂亮?"   我顺着她的手指方向看去,随之一怔。酒店广场上站着一个女人,她的样子是如此的熟悉。   "老爸,你发什么愣啊!"苏苏在旁边嚷道,"车来了。"   说着,苏苏上前几步,招呼着那车。   那出租车的司机看到我们身边的那一大堆东西后,脸色都变了,开车想溜。   苏苏一下挡在那车的前面,在四周投过来的红白绿交织的光线下,她犹如从天而降的性感的女神(只不过是胸围还不太够尺寸)。   车停了。   苏苏上前敲开车窗,口舌如同蜜糖,几句话没把那个司机说服,却让我在一边听的骨头都酥软了。   "大叔,您真有骨气,硬是不载我们是吧?"苏苏见软的不行,又来硬的,"您的车牌号码我可记住啦!"   说着苏苏又一字一顿地念起他的车牌号码来。   那个司机怕我们投诉他,脸色一下温和了许多,"喔哟,两位,好说,请上车吧!"   苏苏转过身来冲我做了个鬼脸。   "老爹啊,上来啊,又在发楞啊?"苏苏在车上喊。   那个女人还在酒店广场那儿,周围的一切好像与她无关,那着急的样子告诉周围的人:她似乎在等着谁。   听到苏苏的喊声,我走到车窗边,"苏苏,你先回去吧,老爸有点事。"   苏苏脸上的表情僵硬了片刻,突然笑了:"我知道啦!老爸准是看上刚才那位阿姨了,是不是?我走啦,你努力啊!"   说完,出租车便启动了。   那车的前后都塞满了东西,压的它直喘粗气,冒黑烟,开动时就像匍匐前行的肥猪。   苏苏坐的出租车远去后,我转身看见那个女人还站在那儿,便迎了上去。那个女人,我以前见过。   78   一个陌生的男人(我)突然出现在那个女人面前,还熟人般地向她打招呼。那个女人先是一愣,眼神迷离,似乎在记忆堆里枯肠搜索,而后才是看着我点头微微一笑。对我来说,她的那一笑应该是冰释了刚才所有的陌生,但是她的眼睛只是在我的面孔上旋转了一下,转而又看着广场左边的路口,依稀我的存在与她无关。   这个女人便是以前那个带我去新都而又相遇过几次的女孩子,只不过现在用"女人"一词来称呼她更合时宜了。那个时候的她总是喜欢开着一辆红色的POLO车,记得那个岁月里她曾经给我带来了许多的勇气,比如活着。曾经,我猜不透她的年龄,我不知道她的姓名,但是那种陌生的感觉总是透着些温馨。那个时候,她温柔多情,如同成都九月天里包裹着你的一小阵儿风,哪怕她只是对你说上一句简单的话,她说话时那嘴角柔和蠕动的样子总会让你回忆上好些天。   没想到好多年后的今天,我们会再次相逢,她大体模样没怎么变化,和我记忆中的差不多,只是脸色看起来疲惫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么有灵气。   她刚才对我表现出的不屑一顾让我有点失望。外壳没变,多少是变化了。   "你还认不认得我?"我问。   她扭头侧目,微微的笑容被调皮微卷的头发遮挡去了许多,随即轻轻应了一声,含糊不清。总之就是不大爱理我的样子,这和许多年前的那个女人形成了不小的反差,以前的她都是主动和我答话。   见她如此冷漠,我便学着她的模样立在那儿,纯粹出于一种挑衅:她摸一下耳根边曲卷的头发,我也跟着摸一下我耳边凌乱的头发;她扬目侧望,几分焦急的样子,我亦是仰目侧望,睁大着眼睛看着她观望的方向,好像那儿的天空会出现飞碟;她不太友好的扭头看了看我,我也是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扭头看看她;她往前行,我亦是往前行……   跟着她前行了一段距离,我发现我们正向着一个Police亭子靠近,亭子前有两个人民警察手中拿着浑身长满了铁刺的警棍,对着地壁磕磕打打地,闲的正慌……   见状,我脸色大变,立马又转身向她相反的方向快步避行。   老远回头时,发现她正站在警察亭边,望着我的方向笑的非常的可爱。   后来她又走到酒店广场边的一辆刚停下的亮黑色宝马车边,帮着打开了那车门。车中走出一位西装革领的老头子来,她忙上前扶住那个老头子,撒娇的样子,好一阵亲密。   这看得我心中直冒火,但是随之心一下又冰又凉:一个女人穿的那么性感,晚上和一个老头子跑这酒店来干什么?我有一个朋友是金牛宾馆的,他接触的人缘比较广。他说在成都高层社会生活着一群女人,她们有着金领般的收入,专门为富豪"雅士"提供性服务,收费比较高,而且对服务的对象也比较挑剔,一般不太干净金钱地位不高的人就是出再多的钱,如果你不够她的审美观,她们多是会不屑一顾的。   她们辨别你身份的依据是看你开的车:如果你开的车是宝马以上级别的,她们一般会主动找上你;当然如果你开的是拓拓车或者是骑着辆破自行车,即使你撵在她们后面追,她们也是不爱搭理你的。   妓女!她是妓女?我哼笑一声,也只能这么猜测她的身份。   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我跑过去挺身上前,二话不说,拽过那个老头子的衣领就对他一顿小动作。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对他们两个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震动。   "喂,你到底想做啥子哦!快点住手嘛,"她在一边急了。   做啥子?   我打他哇。   我打!   奶奶的,他还想躲。   好长时间没有锻炼身体了,打他打得好不欢畅,手脚一下灵活了许多。   那个老头子只顾晃手护着脑袋躲闪,还想喊警察。   后来她一下拦在我面前,用身子护住了那个老头子,"你到底想干啥子哦?"   看到那个老头子的淫荡样我就是想揍他。揍他哪还顾那么多理由。   由于我的动作幅度有点大,还是惊动了警察。   老远,警察提着"狼牙棒"走了过来。近了,灯光下,看到那长满了铁刺的警棍,我心一下慌了,所谓的勇气全他妈的见鬼去了。   "你们在干什么?有麻烦吗?"那个警察走到我们身边问。   还没等那个老头子开口说话,我一下推开她,跃到老头子的面前,双手拉起了老头子的右手,和他热烈地握手,一脸的笑容:"哈哈哈……这不是李老板吗?好久没见啦!我可想死你了。"   说着,我又给老头子来了个大拥抱,还装着老朋友的样子在他的胸口上擂了一拳,然后又搂住他的肩膀,转身看着警察大哥,笑容可掬的样子。   老头子被我这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给蒙住了,他举起左手揉着胸口打量着我,看到底认不认识我。片刻后,他发现我虽然长得大致还能够和猩猩区分开来,但到底还是不认识我,于是指着我对那个警察说:"我不认识他,他是流氓,刚才打我!你快抓他。"   那个女人在一边先是愣了一下,突然"嗤嗤"地忍不住笑了,忙招呼那个准备上前扭我胳膊的警察说:"警察大哥,误会,误会,他是我的朋友。"   人民警察看了看我们,也懒得听我们辩解,只是觉得这里治安良好,于是嘀咕着说要我们注意安全,然后转身走了。   我强制搂着老头子装出一副亲密的样子,向警察挥着手说着再见……   等警察走远后,我脸一绷,一下摔开老头子的肩膀,举起拳头又想揍他。   "喂,你还没玩够啊!"她在一边嚷道。   老头子让到了一边,看了我一眼,又贼贼地盯着她,道,"淽凝,你们认识啊!"   淽凝?她叫淽凝?原来那个喜欢开红色POLO车,带我去过新都,曾给过我无数勇气的女孩子叫淽凝,她现在就站在我的面前。   "是啊,爸爸,我们以前就是朋友!"淽凝道。   爸……爸……?!   "哈哈哈……哈哈哈……"我又立马露出了笑脸,上前拉起老头子的右手,再次和他热烈地握手、拥抱,"您好,您好啊,老人家!我是淽凝的朋友!哈哈哈……那个……刚才……哈哈哈……伯父……"   淽凝在一边又忍不住笑了,"好啦,好啦!"   说着她又转向了那个老头子,"爸爸,你没事吧?"   "好像没事啊,老人家可健康啦!"我忙附和着,盯着老头子的脸看了看,他的脸色发紫,肿的像个大东瓜。   老头子摸了摸脸,看也没看我,对淽凝说:"淽凝,别跟这个人胡扯了,我们快进去吧,时间不早了,我等会还有事!"   说着老头子牵着淽凝的手就往酒店里走。   "喂,你们去干嘛?"我在他们后面问道。   "你管的着吗?"淽凝回头道,"下次我再找你算帐。"   那个老头子姓王,淽凝全名叫王淽凝,这是后来淽凝告诉我的,也不知是真是假,这个社会谁相信谁?   79   自从那次见到淽凝后,我精神了许多,我相信她一定会再次出现在我的视野中的。我有种预感:她的出现将多少会给我平淡而乏味的生活掀起点或急或缓的波澜。想到此,我不仅会暗自发笑。这个时候苏苏看见我那个傻样儿就会追问我是不是又遇到什么开心事了,或者还是又结识哪位漂亮阿姨了。可是我故作吊她胃口的一笑,就是不告诉她。她急了的时候拿起扫把就撵我。自从遇到王淽凝后,我热爱上了逛街这项户外活动,我相信我一定还会再遇到她的,她叫王淽凝!   现在苏苏每次回家将手提书袋往桌子上一扔,喊道:"老爸……老爹呀……逛街去啊!"   此时我会立马响应号召,丢掉手中电视机遥控器,一头扎进了浴室……不过逛街的地点一般就选定在"太平洋百货"周围的步行街,自从上次在它周围遇到王淽凝后,我就深深的热爱上了这小块土地!   成都很小,但是这个地方却很大。   时间不知不觉中逝去了许多,苏苏临近考试所以这段时间不能陪我出来逛街,我还是有事没事的一个人溜出来到这儿来走走,但是每次来后都落空而归。前面的路口已经封死,一小缕儿风寻觅着钻了进来,却找不到逃走的方向,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地走进同样一个死胡同,看着黑色一次又一次地从天空降落下来,将一个孤零零的影子包裹……   前面街头的那盏路灯坏了,四周有点暗,夜风一如既往的给予了你无尽的湿润和阴冷。又走进了一个死胡同,我退了出来,能感觉到的只是全身心的疲惫和厌倦。于是在街边的长椅坐下来,望着天空给人压迫感的黑色逼近了胸口,微微合上了双眼……   朦胧中有人在轻轻拍打我的肩膀,柔软的如同翅膀一般。   "喂,你还在呢?为什么不回家?天好晚了……"   声音是那么的暖人心。我睁开了眼睛,心情一下舒展开来。   王淽凝正站在长椅边上看着我。   "是你吗?"我问。   "不是我那会是谁呢?"她笑道。   "你是淽凝?"我又确认了一遍她的名字。   她微笑着说,你的记性还真不赖。   我开始偏头看她,因为她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叫方资君,"我补充道,不管怎么样,我必须正式告诉她曾经在她身边那样存在过的男人叫方资君。   "你冷吗?"她用小手握住我干裂的大手,她的手湿润而温和。   我看了看她,微微的灯光将雾气和她曲卷的头发染成了红色。   "方资君……一定是你喜欢的女孩子又从你身边离开了,"她咬着嘴唇道,"对吗?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我经常看到你出现在附近,丢了魂儿似的……"   原来淽凝以前早就看到我了,只是不肯出来见我。   我看了淽凝好几次,以前是那么的渴望见到她,现在见到她了却也不知道该进一步说些什么。她看到我那眼神,开始沉默不语,后来口中才挤出几个字眼来,她说她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后来我们选择了银河王朝大酒店……   分手时,我向王淽凝要电话和住址,她开始不给,后来见我有点生气了,便掏出纸和笔,涂了又写,写了又涂,最后将纸条递给我说,"这个地址不会错了,不过我只是周六晚上才在,平常都很忙。"我又问她要电话,她摇头就是不给。分别时淽凝从胳膊上取下一只银白色的镯子递给我,她把我当成小孩童一样哄道:"如果我不在,你身边也没人陪你了,就看看这镯子。"   她从哪里来,在干些什么,将来要到哪里去,我一点也不知,以前不知,现在也不知。我问及与此相关时,她总是摇摇头。她固执的就像以前的沛沛,那个时候的沛沛不爱说话时也总是摇摇头。不知为什么,每看到一个女孩子发倔脾气时,我总会无意识地想起沛沛,尽管我一直在极力淡忘她的影子。   ……   下班回家倒在沙发上,苏苏还没回家,没她小老鼠般的"吱吱"声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我将脚放在茶几上,背靠着沙发,拿出王淽凝给我的手镯,举在灯光下,看着天花板,看着吊灯,看着手镯那针针星光一点一点地洒落下来,犹如流星的眼泪般……   哐当!门开了。   没错,是苏苏回来了。她嘴里发着"嘟嘟"声,一进门就把手提书袋扔到茶几上,紧跟着她先后一甩脚跟,脚下的两只皮鞋:一只飞到了天花板上,将天花板砸了个泥灰印,然后又落到地板上;另一只飞出了窗外不见了影儿,恐怕明天才会从天上落下来。   现在的她,假如有兴趣扔车轮的话,其准狠程度绝对不会亚于大学时的沛沛,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苏苏"脱"掉脚上的皮鞋后光着脚丫在屋子里到处乱跑,先是跑进浴室,然后又跑进房间换了身宽松的衣服跑了出来,"喂,老爸,你又在发呆呐?"   我"嗯"了一声,继续把玩着那镯子,镯子是白金的,做工很精致。   "哎呀,这手镯真好看,哪个阿姨送你的啊?"苏苏上前抢过我手中的手镯,然后坐在沙发上。   "别闹啊,写作业去,"我欠身去夺手镯。   "不给,"苏苏嘟着嘴巴道,说着就将手镯套在左手腕上,"老爸,你看,我戴着正合适呢!"   我正想找话反驳,苏苏一下从沙发上弹起身子来,面向我做了个鬼脸,然后转身摇晃着戴着镯子的手腕,跑进了房间。   现在的她,我一点办法都没有,我本想当个严厉的父亲,但是看到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那好多年前沛沛的表情时,我总是狠不下心来,甚至心甘情愿地"惯坏"她。如果你多看她一眼,你会发现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特别是不高兴时乱扔东西的样子,总能让你想起很多……不过,她那种顽皮劲儿只是表面的,遇到什么严肃性的问题时,她还是非常听话的,这点让我更不忍心强迫她去改变些什么,所以也从来没打算她将来会变成个淑女什么的。   翻开钱包,从里面抽出那张王淽凝留有地址的纸条,认真地读了一遍。成都这些年一天一个模样,有些新规划的居民区我还真不知道。   "喂,老爹……老爸,快帮我看看这道题怎么解决?"苏苏一下又从卧室里跑了出来,手中举着作业本立马向我冲了过来。   每次看到她高举着作业本兴高采烈地向我冲过来时,我就头痛的要命。   "什么题目?"我忙挪了一下身体,给她腾出了个位子。   "写一篇电影评论,你看过的就行了,"苏苏坐在沙发上,将作业本塞给我,一下又将脑袋靠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用左手拍了拍脑袋,哼了一声,泄气地道:"真没劲儿……现在上学可真是没劲儿……喂,老爸,这个星期天我们去塔子山吃烧烤吧。"   "你找你们同学一起去吧,老爸这个星期天有事,"我拿着作业本翻了翻。   "噢,"苏苏嘟着嘴有点不满意,"好啦,不去就不去啦!"   说完她一下又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后,用手帮我捶起背来,说话时声音一下绵羊的让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我知道她这么"贿赂"我,定是又要让我帮她写作业了。   "行啦,行啦,"我道,"回房间去吧,这次作业交给老爸就是了。"   苏苏一听高兴地跳起来,俯身亲了一下我的脸,道老爸你可真好,说完后便跑进了房间。   我看过的电影很多,不过坚持看完的也就两三部(而且还是用鼻子看的),写电影评论还真是有点费劲。忙乎了好一阵子,我从CD包里翻出了一堆碟片,大概还记得《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是一部电影,于是又重新温习了一遍那部老电影,然后用苏苏给我的作业本写了点评论,题目为:《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与《一个"二奶"的来信》。   ……   第二天下班回家,屋子里有点暗,没开灯。我一踏进客厅,"呼"的一声,一只拖鞋就朝我脑袋这边飞了过来。还好我辨音能力强、身子灵活,来了个"乾坤大挪移"飞身躲过了这一狠招。   灯亮了,苏苏手里拿着另一只拖鞋站在客厅的中央,瞪大了双眼,一副恨恨的样子看着我。   "咋个啦?乖宝宝,"我小心翼翼地探问。   "呼"的一声,她手中的另一只拖鞋又尖叫一声飞奔向我的脑袋,我躲闪不及,那拖鞋打在我的脑袋上,将我的脑袋砸了个"热汉堡",直冒青烟。   这样对她来说还不够,她又一下跃身扑倒在沙发上,用两只小手高频率地扑打着沙发上的小浣熊靠垫,嘴里发着哼哼声,说老爸是个大坏蛋。   我放下公文包,靠上前一问,原来是我昨天帮她写的电影评论出了点问题,结果今天被她的老师批评了。现在唯一挽救的办法就是带她出去吃冰激凌,我哄了好半天,她才"大人不记小人过",同意我请她吃东西"将功补过"。那个晚上,我和苏苏牵着那只老狗在附近的步行街上来回晃荡,看见饮食店就往里钻,直到将她和老狗的肚皮喂的饱饱的了才得到她回家的批准。   苏苏的确是长大了,从此我开始"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了。   ※※※   另附方资君帮苏苏写的电影评论(署名方苏):《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与《一个"二奶"的来信》。   在中国,古代的英雄,手里拿着长剑;现代的英雄,手里拿着钞票。   这部电影是这样教育我们的:幸好信件是在1949年前收到的,如果再迟点,那么这封信就会被打成资本主义腐朽文化给没收了。导演果然英明,时间观念强,先赞一个!   开始回忆了……   小徐(徐演,简称小徐)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当时只有十几岁,是个学生。她的院子里搬来了个大款(姜演,简称老姜),身高八尺,豪气万丈,乃英雄也,一来就在院子里数钞票。   好多钞票啊,一叠叠、一捆捆的,全是百元大钞:那么漂亮、那么精致。而小徐呢?她好可怜,不愧是工人子弟,只有那么一点零花钱: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数来数去,就四个铜板,才四毛钱。   一次偶然的机会,小徐闯进了老姜的房间。   哇!好多钞票啊。她还闻到了男人的味道,是香烟的味道,没错,是"大中华"牌的,只有总统老蒋才抽的起的那种,是多少男人渴望抽的烟啊。   这样,一个英雄就出现了,老姜就是她心中永恒的英雄。   小徐妈妈下岗了,她和同学一起去抗议政府,乞求工作。但由于游行没经过当时腐败的民国政府的批准,是非法的,所以遭到了镇压。在一片混乱中,她有点兴奋,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相信她的白马王子一定会开着"宝马"来救她的。果不然,他来了……操!空喜一场,原来是个民工,她一脚踹开了民工(此行为脱离了群众,带有严重的歧视性,将会被人民所不齿),继续惊慌着,她知道,如果不惊慌,她的王子一定不会出现,即使不害怕也得装着害怕,所以她看起来害怕极了!   Good!   王子出现了,老姜忘了开"宝马"(电影的失败之一,其它的希望老师批评指正),他只是双腿跑出来的,一把将小徐拉过,跑进了一个房子。好棒啊,老姜想彻底地认识她,于是把这个可爱的纯情少女骗到了自己的卧室,一开始就露出了民国社会特有的流氓嘴脸。   缺少性的电影是没有艺术的,还好,性终于出现了,而且还是乱伦,发生在一个老人和小孩之间,那么艺术就得到了升华!   小徐用手抚摸着书柜里的钞票,因为保险箱放不下了,所以连书柜里都是。那泥菩萨都是镶金的,大款吧?   钱数够了,老姜不规矩了。小徐有点矜持,还没付钱就想来啊?   老姜常常"一夜情",所以淡薄金钱,一种惯性给了他错误的信号,以为是小徐嫌他老,无奈,打算放弃。哪想小徐害怕了:管他的,有钱就是老大,这次不给钱,下次一定会给的,所以连忙从后面搂住了老姜。   他们在床上云雨一番,艺术便达到了高境界!   走时,老姜送了她一朵白玫瑰!   真是禽兽啊!纯情小少女怀了他的孩子,而这个大款却一走了之。   小徐不想去打扰他什么,不想让他担心,因为她是一个有理想、有文化、有道德的"二奶",她要和其她"二奶"不同,不让他为自己和野种烦心,这样可以让他更能记住自己,在他心中能占据一大片位置。   这位"二奶"很廉价,每年在他过生日时,还倒贴几元钱,送他一束玫瑰,和分别时他送她的那朵一样,有着相同的颜色。   他们又相遇了,经常出席一些晚会,但他始终没认出她来,而他的"二奶"的数量一直在递增……可怕的陌生!即使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那又如何?以前是十个"二奶"分享他,现在却是一百个"二奶"瓜分他,犹如国土!   傍大款未成,反被大款傍!   还好,她傍了个派出所的大队长,威风啊,听说他手下管着几十个"城管"(对那时警察的尊称)。这样他们才能远离民工,不会被垃圾玷污(此举不利于工农阶级团结),有机会在高级场所相遇,然后坐着人力车去开房,再一次为艺术献身!   艺术之后,是鲜花,可惜鲜花枯萎了。原来是她送给他的,他却再次送了她,她有点不爽,送来送去,没拣到一点便宜,都变质了,让队长拿到花店去也不一定能卖的出!   我本来以为是一场感情戏,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笔买卖。   后来,二奶就来了这封信,提醒他要注意卫生,因为她和孩子都染上性病,死了……   学生:方苏。   xx年xx月xx日   80   下班回家洗了个澡,我穿了睡衣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儿,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节目千篇一律,甚感无聊,便起身敲开了苏苏的房门。苏苏正抱着老母狗给它描眉,老母狗吐着舌头看着苏苏洁净的脸颊,还不时的忍不住伸出舌头想去吻苏苏的脸。苏苏捏着母狗的耳朵嘻笑着偏着脑袋躲让。   "喂,老爹,过来帮帮忙,"苏苏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将目光落回到了狗身上。   我懒洋洋地走进去,在她身边蹲下,"咋个帮你?"   "来,你抱着它,"苏苏说着将狗递给了我。   我接过狗,狗"波"地用狗嘴在我的脸上挨了一下。我忙用手拍了一下它的脑袋,让它老实点。   苏苏起身找了指甲油(都是我买给她的,好几百元一瓶),然后又蹲下伸手握住狗腿给它涂指甲油。   过了一会儿,苏苏抬起头来目光突然定在我的脸上,眼睛睁得大大的,然后又突然嗤嗤地笑了起来,笑的我莫名其妙,问她笑什么,她就是不肯说实话,只是说觉得开心就想笑了。难得她开心,我也陪着她笑了一阵子。   给狗化妆完毕,苏苏要上街去遛狗,问我要不要去。我没兴致,今天是星期六,想起淽凝今晚可能在家,我想过去看看,于是对苏苏说我今晚想出去,不一定能回来。   苏苏看着我"嗯"了一声,说去吧,老爹。   我出门时,苏苏突然叫了一声:"老爸!"   我回过头来,她拉着老狗立在客厅边上,双目闪耀,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却一直无法开口。   "还有事吗?乖女儿,"我问。   "你不要去喝酒,"苏苏轻咬着下唇,凝眸注视着我,口齿有几分迟疑,一句一顿地道:"……如果想找'阿姨'……一定要找认识的……"   我怔了一下,不知道该何言以对,好半天才道:"放心吧,老爸不去喝酒,也不会去乱找女人……我只是想去看望一下以前的老朋友。"   她又"嗯"了一声,移开目光,不再言语,俯身去抱狗。   记得和乔雨在火车北站一别的那天晚上,我丢下苏苏一个人去酒吧找了小姐。当时在包间里刚脱掉衣服,一个英勇的女便衣警察便破门而入。我想跑,她飞起一高跟鞋正踢中了我的要命处,当时我差点被她给废了。后来我被带进局里背了一晚上的《X个代表》,还罚了三千块钱。钱当时是苏苏帮取来的,她那时还小,总之比现在小。我出派出所时都不敢看她一眼,因为她是我的女儿。苏苏当时什么也没说,只是捏着我的手紧紧的,一直往回走。   到家时,我才侧目看了她一眼,看见眼泪在她的眼眶里打着转儿。   当时我想道歉,却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开口。   后来她一下侧身抱住我哭着道,"爸爸,我还以为警察把你抓去就不放你出来了呢……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管我……"   当时我听后真想哭,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正眼看过小姐一眼,我知道我的个体已经不再单纯的属于我自己一个人,而是两个人的。不过酒还是照样要喝,如果我们这些人一天不喝酒,好些酒厂恐怕早就要关门了。当然,喝酒都是背着苏苏偷偷喝的。后来苏苏也发现了,并没有说我什么,而是经常去买一些没有什么酒精的果酒回来陪我喝,让我别去酒吧,怕我又被抓走了。   苏苏刚才对我说"想找阿姨,一定要找认识的",估计是想到了以前,担心我去乱找女人而又被抓走了。   出门后我驾着破车一路寻找,最后在一个西式花园小区附近兜留了几圈,将车靠放在路边的临时停车场,而后下车又是一路探问。   按了七搂702的门铃,没人应。又胡乱按了一家的门铃,对主人说我是楼里的居民,忘了带钥匙,让他帮开一下楼门。   上了七搂,702房间可能根本就没人,如果有人刚才一定会帮着开楼门的。但是我却不甘心,所以又按了好一阵子门铃。   等了许久还是无人应,我欲转身离开,门却"咔"的一声开了。   开门的女人穿着睡衣一脸的困意,好像刚从睡梦中爬起来一样。   是的,是的,眼前的女人就是王淽凝。   我看着她一阵傻笑。   她盯着我的脸看了一阵子,突然叹气道:"你走吧!"   我用手阻止了她,问她怎么了,我今天是特意来找她的。   "你不是刚找过女人吗?"她一脸的轻蔑,"怎么?还没玩够啊。"   这让我莫名其妙,"淽凝,你说什么呢!我哪里找过女人了?你可别冤枉我。"   淽凝冷笑了一声,又想关门,但是我已经挤了进去,所以她关不关门已无关紧要。   后来我才知道,淽凝误会我是因为我脸上的口红印。在家苏苏给母狗化妆时,母狗用嘴挨一下我的脸,当时我竟没注意到狗嘴巴早已被苏苏涂了口红。   我将淽凝的化妆镜还给她,然后伸手抹掉了脸上的口红印,给她解释了狗"吻"我的偶然事件。淽凝一声不吭地听完了我的解释,柔声笑道:"方资君,你骂吻你的女人是狗,别个知道了一定会被你气死的。"   房子是错层的,有一百五十个平方左右,装饰优雅豪华。我左右看了看,没有理会她刚才的那句话,问:"就你一个人住?"   淽凝斜视了我一眼,哼了一声,转身走到了冰箱边,问道:"喂,方资君,想喝什么呀?"   "啤酒,"我道。   "晚上喝这种酒会乱性,还是换点别的吧,"她道。   "红酒,"我道。   她无声地取出红酒,拔开酒塞。酒瓶中空气柱震动的声音沉闷的响起,那声响随儿布满了屋子的整个空间,酒瓶中的香味如同她身上的体香一样得到了释放。   "你来找我做啥子?"她倒满酒,将酒杯递给我,眼睛有点怪怪的,突然嘻笑了一下,"是不是想和我睡觉了?"   "只是有点想你,没别的,"我道。说真的,来之前我并没把她和性等同起来。   她"噢"了一声,转身在圆形厅的沙发上坐下,"如果你身边有女人陪你,你还能想起我呀?"   我沉默不语,喝了几口酒,走到她身边坐下,片刻后便开始习惯性的打听她的家谱和问候她的老祖宗。   她开始不语,后来看了我一眼道:"方资君,你娃现在是干记者的吧?那么多问题啊。"   "混的不好,只是一个小建材公司的销售经理,"我忙谦虚而无不得意地就自己的职业职位作了简单介绍。   她笑了一下,"有进步呢,可比以前有出息多了!"   我欲开口又问她现在的工作情况,淽凝一下不高兴了:"方资君,你可别再问了。再问,老子要打人了。"   说着她伸手作了个要揍我的样子,看起来倒是有几分可爱。   悄悄的,生活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眼前的淽凝说话的方式变化了很多。但是那种感觉还在:她说话时总带着股柔柔的劲儿,任何一句话不管用何种方式从她口中吐出来,它钻进你的耳朵时,让你听起来总感觉温温的。   81   "抽烟不?"淽凝放下酒杯,又从茶几上拾起小熊猫烟盒递给我:"邓小平爷爷抽过的!"   我接过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她凑过身子掏出精致的盒装火柴给我划燃。   很长时间没抽烟,有点呛,在家苏苏是不许我抽烟的。   "让我抽一口,"淽凝说着夺过烟放进小嘴里吸了一下。   电话响了,淽凝看了看液晶电视桌子边的电话,将香烟塞进我的嘴里,然后懒洋洋地站了起来。   她拾起电话听了一阵子,嘴里只是轻声应许。   挂了电话,她转身盯了我一会儿,眼神有些迟疑:"方资君,我有事要出去了。你先回家去吧……或者你呆在这儿也可以,但是我今晚不一定能够回来!"   我问她出去干什么,她半天不语,转身进了卧室。   出来后,她已经换好了衣服,纯净的打扮却掩盖不住原本透着肉欲的性感,举止和刚才随便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个给你,"她说着扔过来一串钥匙,"我要走了,你自己看着办啊。"   我起身跟她到门口,她转过身看着我,平静的脸一下展开了笑容,然后用双唇在我的脸上挨了一下,一个红色的唇印记在了我的脸上。那个唇印很浓,如同印章一样刻进了我的心里。   后来我接连几个晚上去找过淽凝,但是她都不在家,茶几上的烟灰缸中的那半截小熊猫香烟还在,我推测她可能有好几天没回来了,哪怕回来了也只是短暂停留片刻又走了,因为室内我上次来过的痕迹还残留着。   又见到了淽凝,但是她的样子看起来糟糕的很。她当时醉醺醺地进了屋子,时笑时哭,还吐了我一身。我问她去哪儿了,怎么弄成了这样。她一身的酒气,见到我后不说话,,只是睁着红红的眼睛盯着我,良久后突然凑过嘴唇来吻我,我当即一把推开了她,弄的她哭了好一阵子。我哄她,她却越哭越伤心。当她安静下来时,我以为是我说的好听的话感动了她,哪想到一推她,她一动不动:原来她哭累了,睡着了。   离开淽凝后,由于工作紧张,我有一段时间没去找她,而且就是去找她,我想她恐怕也不会在。   过了一段时日见她时,她仍旧醉醺醺的。当时我坐在她房子的客厅里,她还没回来,便点着了一支小熊猫烟,准备离开时,突然有人用钥匙开门。我起身打开门,发现淽凝站在门前,头发湿湿的,乱成了一团糟,身上散发着酒气。我去她,她头也没抬,推开我,破口就骂:"你他妈的滚开!"我放开她,她抬头看了看我,一眼的泪水,又小声说:"是你吗?对不起。"   我问她到底怎么了,现在到底在干些什么,问的她不耐烦了,竟然吵了起来。   "方资君,你他妈的少装算。来找我不就是为了和我睡觉吗?你来啊,"她当即一掀衣服,撩开上衣,乳房就跳跃了出来。   我随手给了她一耳光,转身就走了,剩下她一个人倒在地上在那里哭泣。我第二次那样打女人,第一次是打乔雨。我对淽凝太失望了,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决定离开淽凝已有一段时间了,那次她实实在在的刺痛了我。当时她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过去看她,她说突然想我了。我开车过去了,走进她的房间时,发现她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睡在一起。虽然我知道她那样做是故意的,但是我什么也没问,没有问她为什么要那样做,然后转身就走了。我用淽凝给我的钥匙打开门,然后走进了淽凝的卧室时,淽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当时淽凝身边的男人显得有点恐慌。我走出房间时,淽凝在后面冷冷地说,方资君,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了吧。其实她那冷冷的违心的口吻也是装出来的,我也听的出来。   那次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去找淽凝,日子又恢复到了从前的安静与寂寞之中。   ……   刚在办公室里坐下,老总的秘书来电话叫我去老总办公室去一趟。不用猜,又是关于翔宏装潢公司的欠款问题。翔宏装潢公司在成都无论是规模还是影响上都是比较大的了,它和几家房地产开发商合作,负责室内装潢设计。我接受这家公司有一年多,但从没见过他们的老总,听说这家装潢公司只是他们老总的一个子公司。每次向他们讨还材料欠款,都是那个四十多岁的财务副经理出面敷衍的。这段时间老板一有时间就催我,要我尽快要回翔宏公司挂着的那笔一百五十万的欠款。拖欠不是翔宏公司的作风,只是隐隐约约听人说他们老总在其它项目投资上遇到了麻烦,所以整体财政遇到了危机。这个小道消息也正是老板催我讨还欠款的原因,估计是害怕那笔钱丢进死水里了。   和翔宏装潢公司的相关负责人约好了见面时间和地点。   一进酒店包间,那个财务副经理立刻笑脸相迎。室内就我们两人,我也套话少说直奔主题,问起他们何时归还欠款的问题。那个财务副经理姓刘,是个"外交"老手,听到我提钱的事,心不跳手不慌,随即开启了一瓶轩尼诗XO,倒了一杯递给我道:"方哥,今天既然来了,谈归谈,玩归玩,工作娱乐两不误。来,先润润喉再说!"   他的年龄比我大,却叫我大哥,这让我很是受用,每次我的铁石心肠就是这样被他的嘴皮子给软化的。人是情感动物,我是感性动物,他一句话一杯酒就把我给弄晕乎了。   82   喝了几杯,热气熏身,正好谈正事。我放下酒杯,还未开口,但是刘经理眼睛一转,立即击了一下手掌。门开了,进来了两个女人。那两女人身材容貌甚是惹眼,穿的十分色情:身体的三分之二暴露着,剩下的遮挡身体关键部位的三分之一的衣物薄如细纱,轻轻吸附着肉体,吹一口气就会滑落似的。此两女人不愧是成都多情夜晚的特色"菜肴",让人馋的流口水。其中的一个女人一见我立马扑上来一跃而起,双手勾住我的脖子,两腿腾空来个劈叉,夹在我的腰上。如果不是我伸手搂的快,她早就跌落在地毯上了。我抱住她的柔腰,正准备提醒她要注意安全,不要随便蹦跳,不要太调皮。哪想她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叭叭"几声在我脸色一阵猛亲,弄的我气都喘不过来。亲完后,她又立刻离开我的身子一下扑向刘经理,重复她的惯性动作。毫无疑问,此女人亦典型的烈女。   另一个女人粉楚可怜,一声娇叹:"哎呀,哥哥,我爱死你了!"随后她靠过来,沉甸甸的乳房如一抹软脂滑过脸颊,这弄的我浑身一颤,身子好不舒畅,心想如果这个女人愿意跟我走,我娶了她也情愿。   刘经理拍了拍他身上的烈女的屁股笑道:"乖,去陪方兄弟!"   说完他又看了看我,"方哥,这两个女人我以前都检阅过,你想得到,她们就做得到。今晚她们就交给你处理了,放开了玩啊。"   说着他又凑过脑袋在我耳边低声淫笑道:"不戴套都可以的,看你本事了!"   那个烈女依稀听见刘经理说的话了,便柔指推了一下刘经理,骂了一声"臭男人",然后又离开刘经理的身子向我靠了过来,笑着贴身挤弄我的身体。   我左拥右抱,把手伸进她们的裙子里捏了几把,那个不老实的烈女就迫不及待地把手伸向我装钱包的口袋……   "哎呀,这是什么?真可爱,我试一下可以吗?"说着那个烈女就将从我口袋中掏出来的水晶装饰品往手腕上戴。   那个是苏苏以前送我的,我心中一怔,脑中浮现出多年前苏苏和我一起出派出所时那泪汪汪的眼神,不由一下推开那个女人,夺回了水晶装饰品,吼道:"滚!"   两个女人一下安静了,刘经理一脸的惊讶,忙问:"方哥,怎么了?是不是这两个女人手脚不利索?"   我摆摆手,让那两个女人出去,抱歉道:"不是你们的错,你们走吧,我心情有点不好。"   她们看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一扭腰身,先后关门走了。   刘经理忙又给我倒了杯酒,道:"兄弟,来了就放开点,是不是嫌刚才那两个女人不干净?"   我冷笑了一声,依稀是在嘲笑我自己,嗓子有些凝滞:"是啊,有点怕性病。"   刘经理笑容一下又展开了,忙道:"不要紧,等会儿我再给你弄个干净的。或者你看上谁了,说一声,我帮你搞定!"   刘经理说着又和我碰了一杯酒。接着他又打了个电话,包间内音乐有点吵,我也没听见他说些什么。没多久,门开了,又进来了个女人。光线有点暗,我也没多看她一眼。   "这是方哥,要听话,"刘经理对那个女人道。   说着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膀,俯身在我耳边说,"兄弟,这是我的助理,听说还是个处女,今晚就让你验证一下。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多担待。我胸口有点闷,先到外面大厅里透透气,你慢慢耍!"   我哼了一声,抬起头看了看身边的女人,一怔。那个女人也怔了一下,随后笑了,甜甜的叫道:"方哥!"   叫的我心里一阵舒畅。   刘经理看了看我们,脸上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道:"耍好啊,我先走了。"   "方哥,你近来的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啊,天天都有女人陪着,"她道。   她就是我以前的女助理小陈。   我微笑了一下,问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她皱了一下眉头,又舒眉道:"你说呢?我们这些女人整天还不是风里雨里的,上头一句话,我这不就来陪你了么。"   小陈这句话明显带着刺,她从我们公司辞职也是因为以前我让她去陪一个老头子睡觉。没想到现在……   "先谈友谊还是先睡觉啊?"小陈笑着说。   我心中叫苦连天,只能说:"先谈点友谊,再来点理想吧!"   小陈脸上是强装出来的完结不掉的笑容,她起身拿起酒瓶给我倒酒。我问了她从我们公司辞职后的情况,又提到了那天被他踹了一脚下面的老头子找回来想毁约的事,说的她听了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酒喝了不少,她娇声问我:"方哥,要不要我也踹你一脚啊?"   看她那个样子,我心里如同落进了冰窟,忙赔笑道:"那还是算了,既然你们经理派你出面,定是他知道你以前当过我的助理,对我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是吧!"   小陈听后只是笑,后来又说:"他知不知道也无所谓啦。不过他让我过来陪你,说让我好好听你的话。我哪能不敢啊,不听话还不是要被炒鱿鱼的……"   她说完又笑了,笑着笑着突然抽泣了起来,她手中酒杯里的酒水就和她的身子一样抖的厉害,弄的我不知所措,于是忙起身给她倒了点酒。她用纸巾拭干了眼角的泪水,突然将酒杯放到一边,然后往沙发边上一躺,开始解衣服,有气无力地说:"来吧,方哥!要做的反正都是你们说的事儿,走到哪里也逃不过。我笨,你随便弄吧……"   我木讷地坐在那儿,看了她一眼。她双眼闭的紧紧的,眼泪从眼角流了出来,好像要接受什么酷刑似的。以前她应聘我的助理时,她就是那种典型的淑女,记得有一次我在她面前提到"处女"两个字,她当时面颊通红,差点晕倒,再者提到男女之事,她定会举起手中的文件夹来扔我。   "你起来吧,以前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叫你去陪那个老头子,"我一下仰身躺在沙发上。   好半天语言的安静,包间内摇滚音乐吵人耳根。小陈起了身,叹了口气,半天不说话,然后凑过身子挨着我,伸手去解我的裤子。   83   我的神经被小陈的小手触动了,一种叫"兴奋"的东西瞬间点燃了下身,随之蔓延至全身,整个人不由为之一颤,但片刻后还是一把握住她的手推开了她,而后努力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欲火,看着她圆睁的双眼,无不凄凉意味地道:"小陈,你还是走吧。"   "方哥……刘经理他……他还在外面等着我呢,"小陈脸颊绯红,轻叹道,"我就这样走了……出去怎么和他交待啊?"   "走吧,"我用右手拍打着脑袋,"你回去告诉你们刘经理,我会想办法帮你们缓一缓……他妈的,不就是一个'钱'字吗!"   她还是坐在那儿盯着我,眼神中带几分犹豫,好像不太信任我,突然用手勾住我的脖子,道:"方哥……你还是来吧!"   我推开她,看了看她的眼睛,灯线昏暗,她那漆黑的眼睛中有如一粒露珠在闪耀。我苦笑了一声,语调变化许多,自己都感觉嗓音在发颤:"小陈--你又要大哥犯错,做些对不起你的事啊?"小陈年轻貌美,她那么勾魂似的看着我,我又何尝不心动,但是我毕竟在心中已经把她当成了妹妹,而且我还深深地欠着她一笔感情债,那于我来说不是债,而是一道无法抚平的伤痛。   和小陈矜持了片刻,我欠按了服务铃。没过多久,服务生敲门进来了,问我还有什么需要吗。我看了看桌子,酒瓶大部分已经空了,于是道:"再来五瓶啤酒。"   服务生走后,我盯着桌子上歪斜着的空酒瓶,小陈一言不发呆在那儿。   服务生敲响了门,我没有理会,考虑片刻便一把搂过小陈,小声问道:"今晚你是不是真的听我的话?"   见我突然变得如此主动,小陈一下又迟疑而惶恐起来,她看了看我,勉强点了点头。   我说让她马上坐到我身上来,有多淫浪就多淫浪。她听后,脸红了,有点矜持。包间内很吵,但她的声音虽小却字字入耳,她说她不是妓女。   "你他妈的到底是听还是不听?"我吼道。   她估计是被我吓住了,受惊的如同被驯服的小鹿一样,无不小心翼翼地起身坐到了我的身子上。   女服务生进来了,不由"呀"地惊叫了一声。当时小陈正用着一种极其淫荡的姿势坐在方资君的身子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而方资君搂着她隔着衣服在她屁股上一阵乱摸……   "看啥子看,没见过啊,你他妈的是不是也想来?"我故作粗鲁地推开小陈看着那个服务生吼道。   那个女服务生脸颊通红,忙低头道歉,然后放下啤酒关门退出去了。   小陈摔倒沙发上,身子伏着,头发盖住了整个脸颊。我看见她在哭。   ……   小陈的头发和衣裙已经全都被酒水湿透了,裙子下面也被我撕成了一团糟,这都是我刚才弄的。虽然这一切都是做给外人看得,但是我并不想这样,小陈应该也是。   "走吧……回去记得早点洗澡换件衣服,别感冒了,"我有几分内疚。   小陈轻叹了一声,一句也不愿意多讲,起身去收拾自己的物品。随儿我搂着她出了包间。   那个刘经理正呆在酒店大厅边上的客座上喝着咖啡,见我们出来了,微笑着迎了上来。   看见小陈浑身湿漉漉的,裙子也被撕揉的一团糟,刘经理凑过来在我耳边满意地小声坏笑道:"感觉还行吧?方哥。"   小陈看了看刘经理,又看了看我,挣脱我的手低头走了。我低头在刘经理的耳边笑了一声,道:"真嫩!这个女人有味道,以后你不要为难她就是了。至于钱的事,我回去自然想办法和老板交代。"   第二天回公司后,我和老板直接说要不回来钱,说再等一段时间看看。老板哼笑一声道:"你小子恐怕又是被人家给灌晕了吧?"   我什么也没说,递上一份合同,这份合同至少会给公司带来三百五十万的收益。老板接过合同看了看,眼睛一亮,一阵狂喜:"行啊,你小子还真行啊,没的说。翔宏公司的欠款你看着办,改天我请你出去乐一乐。"   我心里嘿嘿的笑了一下:操你大爷的!少来这一套。   下午我坐在办公室里,几个小时晃悠过去了竟然无心工作。想着昨晚的事,脑中老是呈现出小陈那无辜而无助的眼神,想起了小陈第一次到我们公司应聘时,她毕恭毕敬地将简历递到我的手上,脸颊羞红,小心翼翼地道:"方经理,我叫陈小曼!"那个样子,看着让人觉得是多么的美妙。没和她谈多久,我立即作出决定录用她,虽然当时来应聘的人中学历比她高的人有很多。和小陈长时间的相处,从总体感觉来说,她是个比较听话的女孩子,我非常喜欢这一点。哪怕是我不对,我对她乱发脾气,她都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看着我,眼神总是流露出说不完地的委屈,让你不再忍心发脾气。有时候明明是我错了,但是小陈却会安慰我说:"方哥,都是我不好!"   那个小陈已经不在身边了,我苦笑了一声,心中总觉得有几分对不起她。打了个呵欠,又重新翻开桌子上的文件。   笃笃笃,敲门声。   我低头看着文件,没抬头,只是应了一声。   "方哥!"   我一惊,抬起头来,果然是陈小曼。   "我……我能回来工作吗?"陈小曼轻声如是道。   我愣了一下,忙笑道:"欢迎,欢迎啊!小陈,快坐!"   我是真心欢迎她的归来。   "方哥,"陈小曼双手并拢拧着个红色小手提包放在裙子前,脸色有点害羞,"我今天辞掉工作了,以后还做你的助理可以吗?"   "辞掉了?好啊,辞掉了好,你长得太不安全了,坏男人都想打你的主意呢,"我忙起身去给她倒水(以前她当我助理时都是她给我倒水)。   "那你……有没有打过我的坏主意啊?"她红着脸问。   我愣了一下,如果是几年前,我不敢保证我不对小陈打坏主意,可是现在都"奔Ⅲ"的人了(奔向三十岁),考虑问题时更多的是责任。况且小陈现在不过才二十出头,我都大她近八岁,她喜欢叫我方哥,我也挺喜欢把她当妹妹看待的。   "放心好啦,你方哥现在决定当好人了,"我笑了一下。   小陈看着我,满脸欢喜之色。   我看了看手表,道:"小陈,你先回去好好地洗个澡,然后大睡一觉,睡醒了明天就来上班吧!其它的事我来安排。"   84   等小陈离开后,我给人力资源部招呼了一下,将借调来的助理还了回去。老板听说小陈要回来,开始有点不大愿意,因为她以前辞职时得罪了那个客户。不过我跑到他办公室拍了胸脯,打了保票,他揉了揉下巴,最后也无可奈何,算是默许了。本来,我个人也有独立招聘手下员工的特权,只不过小陈身份有点特殊,怕不给老板招呼,他以后见了小陈有意见。   下班出了办公室,见候客厅边上坐着个女人,挺面熟的,近了一看才知道是小陈。   "方哥,你下班啦?我等了好长时间呢,都睡着了好几次……"小陈站起身来雀跃着迎了上来。   "你怎么还不回家?"我问。   小陈空无的搪塞了几句,和我并肩而行。   出了公司,好一段路程,小陈竟然一直跟在我的后面。   我转身停下,她也停下了。   "有什么事?"我有些不解。   她脸色潮红,将头埋的很低,小声道:"方哥,你……是不是不管我了啊?"   她说这话弄的我唐突莫名。   "谁说我不管你啦?"我笑了,明白了几分,"放心吧,小陈……你回来后,我保证别人不再欺负你就是了。"   "那你呢?"她头埋的更低。   "我当然也不会啦,"我说的心有点痛,上次确实是我不该,但是我也别无选择。   "可是你昨晚欺负我了,"小陈撅着嘴道。   昨晚?冤枉啊,还不是为了你好,装个样子给你们经理看,又不是来真的。   "反正你就是欺负我了,"小陈不高兴了,"以后呢,你就得好好地保护我。"   "那是,那是,"我忙回应。   "我现在饿了,"小陈捂了捂肚子。   "这个也算?"我问。   当然啦,小陈说。   "没问题,说吧,去哪家饭店?我买单就是了,"我道。   "那可不行,我要去你家,"小陈偏着脑袋认真的样子。   我今晚想去淽凝家看看,因为现在突然有点想她了,所以无法招待小陈,便道:"改天吧"。   "我就是要去,"她一副固执的口吻,带几分撒娇的样子。   "你不怕我欺负你啊,你方哥我现在可是性欲难熬啊,正缺女人呢,"我故意低了嗓门吓唬她。   "反正你都对我那样了,"小陈脸色羞红,"我……我……就是跟定你了。"   我差点晕倒,我发誓我昨天晚上就只摸了她的屁股,"小陈,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切,谁喜欢你啊,"小陈说着一巴掌就要飞过来,但是小手举到半空中突然停了下来,大概是想起来自己还是个淑女,于是红着脸改口道:"我想去看苏苏,你以为呢?"   她说的我脸颊发烫,我想我恐怕是自作多情了。   回到家时,苏苏正在家看电视,还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薯片。每次看她那副吃相,真怕她长胖了,可是她不管吃多少还是那副苗条的样子。时间长了,让你觉得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苏苏,看谁来啦!"我喊道。   苏苏扭过身来,眼睛圆睁,"小陈姐姐啊,好长时间没见你了……听我老爸说你辞职了,一定是我老爸欺负你了是吧!"   说着,苏苏起身上前围着小陈转了个圈,看她长漂亮没。   "真棒,小陈姐姐又长漂亮了,"苏苏笑道。   小陈听后,笑的好不灿烂,道:"还是苏苏会说话,哪像你。"   说话时她撅着嘴瞥了我一眼,一脸倾国倾城的神采。   我和陈小曼是同事,她陈叫我方哥,理当苏苏叫她阿姨才是,可是苏苏偏偏叫她小陈姐,不过她们俩在一起也像姐妹,聊起天来就没完没了的,根本就没我说话的地方。   我看了看她们,道:"你们聊吧,我去洗澡,等会还要出去。"   "去吧,去吧,"苏苏道,说着她拉起小陈的手坐到沙发上,和她的小陈姐姐研究起了购物那个问题。   洗澡完后,我换了西装,打好领带,走到苏苏和小陈身边,在苏苏柔滑的脸蛋上吻了一下,"乖女儿,在家陪你小陈姐姐,我出去啦!今天不一定回来。"   苏苏嘟起嘴道:"老爹……别喝酒,别打架,去吧!"   "你去哪儿,方哥?"小陈一听站起来问我,"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   看小陈那副认真的样子,我低头到她耳边轻声道:"我去找女人,你去不去?"   小陈一听,双颊微红,哼了一下便扭身坐下搂住苏苏,不再言语。   到淽凝的住处,我想了想,该说些什么,或者不该说些什么,有好一段时间没来了,而且上次来时弄的那么的不愉快。   敲门。   门开了。   "淽凝,你还好吗……"最后一个字还没吐完,眼前面孔陌生的让我忍不住收回了即将吐出的下半句。   "先生,你找谁?"一个陌生的女人面孔出现在我的视线中。   我脑子似乎刚从停止运转中恢复过来,"请问--王淽凝在吗?"   "王--淽--凝--?谁是王淽凝?"   "这房子的主人。"   "噢,她搬走了,这房子我刚接手,"那个陌生的女人扯了一下裙衣的肩角将身子偏靠在门边上,笑道:"要不要进来坐会儿?"   没有回答,我木讷地转身走了。走进黑夜里,所有的热情都被刚才那个陌生女人的面孔给吞没了。   我又喝多了,酒一杯一杯的落入喉咙里……我根本不想动,但是却有人拽着我往外拖。   我嘴里叫骂着:"放开我,放开我……我操你大爷!"   拖我的人根本不理我。   我被人拖进了车中,但是我意识模糊,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面容。爷爷的,我想我一定是被人绑架了。   "好了,就放在这儿,"女人说。   抬着我的人放下了我,然后走开了,朦胧中听见关门的声音。   我看不清楚四周,身子软绵绵的,根本逃不脱。   "我操你大爷,"我又大叫道。   "你自个儿去操哈,我懒得理你,"女人带着不温不冷的口吻道。   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因为我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但是听声音依稀好像是苏苏的,又好像是淽凝的,还可能是乔雨的,或者大学时沛沛的……我一下感觉安全了好多,只想快快醒过来,我拼命地想睁开眼睛,但是一切努力都是失败的,眼皮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粘合住了一般,又如同上面被放上了两块重物……   "操好了没?"那女人的声音又在耳边想起,"喝水……"   这个女人一定是苏苏了,我敢肯定,她总是那副口气。   温水被灌进了我的喉咙,还有脖子。   ……   85   房间里静悄悄的。壁灯亮着,昏暗:它睡眼朦胧,守了一夜大概也是累了。我掀开被子伸了伸懒腰,发现自己只是脱了皮鞋袜子和外套(估计是苏苏或者小陈帮脱的)。酒应该是醒了,脑子一片宁静,四周充斥着酒味,还有昨晚呕吐留下的让人发晕的气味,虽然房间里一片干净,但仍旧可以看得出来清理过的痕迹。   苏苏穿着睡衣趴在床边上,怀中紧抱着我昨天穿过的外套,她还在酣睡,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身子偶尔微微动一下,可能是有些凉。看到她的笑容,我却高兴不起来。我下床欠身去抱她,想让让她呆在被子里温暖一会儿,虽然她应该起来去学校了。   我的手触到苏苏的身子时,她突然哼了一声,随而起身揉了揉眼睛,脸上的笑意却不见了,一副迷糊的样子:"喂--老爹,你醒啦?"   "你干嘛睡在这里?怎么不回房间去睡呢?"问完这话,我才发现自己很笨。   "哎呀,老爹,不都是为了看着你吗?你可是吐了一晚上啊……现在好点了吗?"苏苏撅着嘴道,"昨晚要不是小陈姐姐不放心你,我才懒得和她去找你。我知道你就会去喝酒……哼哼……"   "你小陈姐姐呢?"我问。   "昨晚找人把你弄回来后就回去啦,昨天你都醉成那样了,"苏苏从衣柜里翻出一件衣服扔给我,又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哎呀,我要迟到了,先走了啊。"   说着她转身又瞧了我一眼,看我是不是真的没事了,然后才拖着毛茸茸的拖鞋跑出了房间。   苏苏马上要高考了,说是一定要考上我以前读过的那所大学,这样的话小学、初中、高中、大学就可以在一条街上完成了(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地理位置都集中在一条大街上)。   待苏苏走后,我拾起衣服去浴室冲了澡,然后在厨房里找了几块苏苏买的面包添了肚子,刚才空白的脑子里不知不觉中又闪过最后一次离开淽凝时她那醉醺醺的样子。   ……   "方哥,你去哪里?"小陈站在我背后道。   下班了,我急着往另外一个方向行走。但是小陈在背后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家啊,"我停下回身,看见小陈拧着手提包立在那儿。   "你家在左边方向啊,"小陈一脸的惊疑,大概发现我是在哄她。   "噢,我去那边逛逛,帮苏苏买点东西,"我找了个不错的理由。   小陈拧在手中的手提包轻轻左右摆动着,看着我,语气一下带几分矜持:"我也要去。"   说着,她跟了上来。   "我去找女人,你跟着干嘛?"我急了。